时价午后,亦仙楼上门客未几,四人径直上了三楼,挑了处东北角的桌子坐了。整好能如叶小青所说普通,北眺覆舟山,东望皇城。俯眸看去,京师的商贾云集,栉比屋宇,舟来车往,物穰人稠,全都一收眼底。
这白脸男人原是江湖中人,练得一手擒拿爪的好本领,厥后投了亲军都尉府的治下。又因长得颇似传言中,地府里勾魂的无常鬼,便有了“白面无常”之称。
四人边吃边聊,恰是纵情,忽听得底下楼梯响动处,一个粗暴的声音略带讽刺的说道:“昨儿个北镇抚司的那帮干才,在城西的御苑道观里抓甚么贼人。吵喧华闹折腾了一整晚,最后连都城守备营里的兵卒都轰动了,却愣是半个贼人都未逮到!本日一早批示使大人听了勃然大怒,直斥那姓蒋的治下无能,你们说好不好笑!”
方才说完,紧接着又是一人洪声道:“我们兄弟说归说,见了北镇抚司那帮人,该客气的却还得客气些。谁让人家在圣上面前,比我们更能讨得好去!”
目睹是几个配着腰刀,锦衣打扮的军官。一瞧之下,心中微微一震。本来这几人那头戴乌纱冠,身着云锦服饰的装束,与明天夜里,本身在城西道宫中见到的锦衣军卫,大是类似。心中已然稀有,也不再瞧,微微背过身去。
忽处所才那沙哑的调子又是响起,一红色面皮,尖嘴长腮的锦衣军官嘿嘿笑着道:“大哥!我们兄弟来此喝酒,却也没找个女人奏个曲子扫兴。我看这绿衣服的小女人就是不错,不如叫去给我们弹上几曲如何?”说罢一双眼睛只盯着叶小青瞧去,非常肆无顾忌。
一边水玄灵见他开口,恐怕他说出昨日之事肇事。忙伸手一拧他的小臂,沉声斥道:“小黑!这么一桌甘旨,你便好好吃吧,说得甚么废话!”
他身边那洪声腔调的锦衣人见他如此,忙上前劝道:“大哥,何必跟一个孩子计算!我们喝酒去便是!”
小黑虽只是十六七岁,胆量倒向来颇大。现在见这男人朝本身呼吼,也不惊骇,扬起脸缓缓道:“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却如何晓得我说的就是你们几个?”|
本来他见叶小青怀里杵着一支琵琶,便觉得是柳少阳几人请来弹曲儿的歌女。又看她面庞姣好,清颜丽质,便脱口要叫她给本身几人奏曲扫兴。
小黑知她讽刺本身,倒也不觉得意,续道:“吃着甘旨好菜,却不喝酒,大也美中不敷!少阳哥,前几月在总舵里,你欠我的那顿酒,眼下便补过了吧!”
此时传来店里伴计赔笑的声音:“本来是锦衣亲军都批示使司的官爷来了!小的这便带几位爷去雅间落座。”
柳少阳见甚是不错,赏了店小二些散碎银两。四人在街上走了一个大上午,都累得饿了。现在菜肴上齐,相互说得几句,便都动箸吃了起来。
那本已转过身子要走的虬须男人听了这话,又转了过来。看了看一身绿衫罗裙,抱着琵琶的叶小青,道了声:“这女娃模样倒是还好,就是太瘦了些。不过弹曲儿也是无妨,就随你‘白面无常’的便吧!”
柳少阳伸手接过,递到叶小青手中道:“叶女人,你瞧着上面京师驰名的菜肴甘旨,固然点便是。你玄灵姐和小黑,怕是饿得紧了呢!”
柳少阳听得他们口中的“贼人”,清楚便是本身几个和嵛山四剑。见这伙人上得楼来,当下停箸望去。
小黑不住地举箸夹菜,边吃边赞道:“真是成色讲求,味香俱全!嘿嘿,小黑我也算个做菜的里手,却也好生佩服。这京师良庖的技术,公然非同普通!”
这铁塔般的锦衣男人听了这话,又瞪眼一眼小黑,拂了衣袖,便回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