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此时,瞅了一眼侧旁的莫雪茵,续而言道:“本来我如若以本身修行的玄息,压过这股阳刚之劲,虽说耗费修为,却也何尝不成。但他经脉此时已呈扯破之象,如果强交运功,怕是瞬息间就要性命不保。”
水玄灵本没狐疑此节,听得金玄策这般说,忽感觉确有几分事理。动机转处,蓦地想起莫雪茵那三番五次的古怪神情,心中模糊感觉不对,端动手中碗杵便往门外疾步走去。金玄策见她也不说话就往外去,只得摇点头苦笑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径奔莫柳二人待着的东配房而去。
“我在这里替你师弟治伤,水女人有甚么不放心的么?”莫雪茵瞧她不走,柳眉轻挑,淡淡说道。
接着冲水玄灵、金玄策等人叮咛道:“莫女人要替柳左使施法疗伤,我等旁人不便相扰。眼下天气已晚,大师伙儿都回房歇息去吧!”说罢推开屋门,抢先徐行而出。
水玄灵一心只想柳少阳早些活转过来,听了这话忙连声答允下来,未及细想便紧忙跑到到屋外。也未顾得上寻个帮手,单身到了那几株桑树下,纵身轻落在枝桠之上。借着月光挑寻出鲜嫩桑叶,片片摘将下来,用衣衿兜住裹了。
莫雪茵侧过身去,伸手用发簪挑了挑榻旁的烛台灯芯,眼神之间划过非常,蓦地轻声开口道:“水女人,既然你有所闲暇,我在这里给柳公子医治,你便给我打个动手也成。方才进院子的时候,我瞧见庭前栽有几株桑树。你去捡鲜嫩的芽叶采摘一些,碾捣出此中汁液,用杯盏盛了取来吧!”
红日西沉,月悬中天。开封城城边的一座三进独院里,总镖头刘仲平早已差人将院子出资盘下,里外高低略一收整,便成了五行门世人在中州的落脚之地。
金玄策走在前面,眼看水玄灵甫一排闼,便楞在了门阶边上,双腿直似钉在了地上再也不挪半步,捧在手中的瓷碗也落在地上,摔得碎裂开来。
金玄策心知水玄灵常日里多么聪灵,不料此时体贴则乱。念及此处,口中打趣道:“可贵师妹做起事来也不问个由头,依我瞧来这东西不像是给师弟治伤,八成倒像是阿谁莫雪茵刚才见你赖在屋中不走,寻个事来消遣于你!”
水玄灵怔然半晌,倏而问道:“寄父,这么说柳师弟的伤,便连您白叟家也是无能为力了么?”
水玄灵微然一怔,扭头瞧了瞧金玄策,继而不觉得意道:“岐黄医道,何其繁复博杂,这桑汁另有其他师哥不知之用,只怕也是有的。既是给柳师弟治伤,我便尽管做了就是。”
金玄策听了这话,更是奇道:“这便怪了!我虽说只是精通医理,却也晓得这桑叶的白汁,加以敷涂,治的是披创出血的外伤。柳师弟既然身无血创,那莫女人要这新奇桑叶的汁水来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