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力量渐复,已无倦怠之感,虽说不能运功与人脱手,但走起路来却已如常。那座烧毁的古刹处在山腰之上,有山根源源从旁流泻而过。两人喝了几捧清冽泉水,便沿着坡道转下山来。
莫雪茵奇道:“这有道是‘父命难为’,我一个当女儿的,那里有不听家父所言的事理!”她说到此处顿了一顿,神采微黯道:“若说我听他的话,那可也不满是。此次我远来中土,便是背着他白叟家偷偷溜出来的。这么久才归去,也不晓得我爹他要发多大的脾气。”说着面上模糊泛有愁色。
柳少阳听到这里,心中暗道:“那孙玄宗执掌玄门龙虎一脉多年,武学修为好生了得。就算是叔父与他相斗,只怕也是全无胜算。莫女人年纪悄悄,竟能与他斗成平局。他父亲在武学一道的成就,那里只是‘见多识广’这般简朴!这话我且不说,待到跟着莫女人到了琉球国时,定要好生拜访这位武林前辈!”
贰心中恰是计算,忽听得莫雪茵不再言语,旋即打眼瞧去。只见少女坐在石阶之上,凝眸望着远山苍穹,恰是怔然入迷。柳少阳瞧她神情古怪,出言问道:“莫女人你如何不说话了?想起甚么苦衷了么?”
柳少阳此时已把两只烤兔吃得洁净,顺手摘了身边从草的枝叶,擦了擦嘴角油脂,冲莫雪茵笑着道:“是我问很多啦,你便别卖关子了,这就说说吧!”
莫雪茵撇了撇嘴,无可何如道:“可不是诶!从小到大,我爹每天说得最多的就是要我习武练功。这些年内功、轻功、剑法和拳脚上的工夫,一样都不没有落下。我如果稍有懒惰,练功的时候偷偷溜到贩子之上看热烈,他晓得了便要大为活力,多施惩戒。好几次罚我闭门修行,十天半个月也不准出屋门一步!”
“好啊,你嘴上说得这般好,到时候我倒要瞧你如何哄得我爹欢畅。”莫雪茵听得展颜而笑,忽而责怪道:“都是你扯东问西,说到了别处,我还没说是如何来的中土呢!”
莫雪茵将远觑的目光收回,低声道:“我想我爹了,也不晓得他身材这一年里好些了没?我连号召也没打一声便走了这么久,他必然活力得紧。在岛上的时候,整天瞧着他也不感觉甚么。现在离家了这很多日子,俄然想起来心中好生顾虑。”
柳少阳此时吃得馋虫大动,接过来连咬了几口下肚,又继声问道:“莫女人,你身为女子,你爹却还要管着你练武么?”
柳少阳听得大为惊奇,说道:“这天底下那里有当爹的如许对待本身女儿的?他对你这般刻薄,你便都是逆来顺受的么?”
“北山国虽是小国,前些年往明朝来的商船却也很多。但这些年听申明朝的官府大兴海禁,撤封了很多船埠商港,北山国事以到中土来往的商船也少很多了。再说了,北山国那里比得上你们大明,海行的商贾船只大多难抵不测风波。如果运气不济,当真是枉送了性命!”
柳少阳瞧她心境似有不佳,成心转开话头,笑着言道:“莫女人,那北山国离着中土沿境可有几千里之遥,你是搭着商帮贩贾的船队来的么?”
柳少阳听得心奇,禁不住问道:“那北山国来明庭的使团贡船,必定都是使臣和侍从所坐。你是用了甚么体例,让他们肯载你一道前来?”
莫雪茵说到此处,忽地抿嘴笑了笑,冲柳少阳道:“少阳哥,你便猜上一猜,我是坐甚么船来中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