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又一想,忽地略有所悟,便抬头冲吕子通侃侃答道:“叔父,中原之地本来已在元末之时,弄得荒凉千里。朱元璋这些年频频往那边迁民进丁,十几年下来,中州之地又是天下要枢,即便当年气象再为惨痛,想必此时又有了些本来的繁华气象了吧。叔父叫我前去,莫不是想把我们五行门的权势,再往中原生长么?”
如此一想,心中顿生一股豪气,脱口应道:“叔父既然如此一说,侄儿此番前去,定然竭尽所能,不让叔父绝望!”
吕子通说到此处忽地打住,转过话头道:“嘿嘿,你说得一点不差!叔父叫你前去,保镳只是名头,要的便是让你留意那边的帮派权势。便利之时,便在中原立下流派。如此一来,我五行门步出两淮之地,定然气力再可大增!此去中州人生势孤,地头不熟。只要交给你去办,叔父才气放心得下诶!”
柳少阳瞧见是他,忙将他请了出去,微微奇道:“本来是吴大哥!小可也不常在府院中走动,咱俩倒是好些日子没有见了!”
也不知是甚么启事,水玄灵这回见了他,面上快速微微泛红,转而低下头去。竟没像以往那般笑着和他说上几句话,只是轻声:“嗯!”了一声,便扭身快步走了。
吕子通听他想问,顿了顿道:“阳儿,前几日江淮的几个绸布富商,找上我们五行门总舵的威远镖局来。说是要运了多量货色银钱,去北边的开封府一带创办庄号。只因代价不菲,便想让我们出人手帮着押运一趟。叔父想派你带队前去,你可知是何原因么?”
那吴冠雄瞅了一眼屋中窗旁的檀木书案,带着憨笑道:“柳左使,又在看书了么?你是不晓得,俺每到你们这些满腹学问之人的屋子里,闻见这股子书墨的味道,就没出处的欢畅。你说俺拳脚上有一膀子力量,如果能来个文武双全,那岂不是妙哉!这些年字俺也认了很多,但是一旦本身拿了书籍翻开来瞧,倒是半会儿也看不出来,当真是怪得紧!”
这一日晌午未到,柳少阳正在房中看书,忽听得有人叩门。他放下书卷,起家把屋门开了,却见来人是圣水旗下,留守总舵的一名了解头子,名叫吴冠雄。只因天生神力,白手与人相搏的工夫非常了得,便为人送了个外号,唤作“铜手铁臂”。
柳少阳听吕子通有此一问,一时微愣,暗想:“这些个保运镖物的行当,一贯是镖局里的镖头们的差事,叔父如何要差我前去?去的是开封府,这开封府但是中原重镇。那一带千里平原,在元庭末年,又是挞伐兵灾,又是水旱虫蝗。听来到这边的白叟讲,那可真是饥荒比年,十室九空。”
柳少阳听他说得虽是风趣,倒也实在,不由笑道:“这便也平常得很,不瞒吴大哥说,我打小开端看书的时候,也是感觉有趣。待到厥后,看着看着,也就入道此中,手不释卷了。此中门道,大哥有空之时,只要愿听,兄弟我大可好好与你说道说道!”
柳少阳心中只觉一团麻乱,没有半点眉目。忽地转念一想,内心又感觉趁着这个机遇,倒也好向水玄灵申明情意,将此事说个清楚,也好过一向如此含含混糊。这般策画已定,柳少阳便也没再向吕子通提及此事。
柳少阳深知江湖上虽是帮派林立,但却各有地点。要往其他帮派的空中上生长权势,就是强龙而至,也常常难压地头之蛇,此事大不好办。心中暗想:“叔父要将此事交给我办,便是信赖我能与他分忧,可决然不能让他绝望!”
吕子通听他说完,面上透露忧色,抚掌大笑道:“阳儿,你这股子聪明劲儿,当真是在叔父这些年见过的后生内里,无出其右啊!怪不得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