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阳闻言,将手中的三枚洪武通宝“铮!”地一声弹起数尺,转眼划空而落,双目如炬间,快速用手背接过。世人瞧去,三钱两正一反,乃是少阳之象,正合小畜卦五阳一阴中的初爻。
柳少阳听出这娇呼之声非常耳熟,扭头瞧去,却见竟是水玄灵娇颜如花,一脸欣悦神采,正俏生生地立在场边。那“你们”二个字,明显说的便是本身和卫旭了。
凌无虑初为人师心中欢畅,呵呵大笑道:“你这娃儿倒还懂礼数,只是性子机器木讷,太不像我。此后做了老夫的门徒,可得好好改改!”
柳少阳见凌无虑如此磊落,心中不由为本身使诈隐有几分惭愧,口中缓缓道:“凌前辈这盘‘伏羲卦弈’虽说输了,不能去见那传授莫女人武学的高人,但却能得一个好门徒。这岂不正合了前人‘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意,长辈倒还应向前辈道贺了!”
围观的世人见这场古怪棋局胜负已分,都为两人这般了得的本领咋舌不已。一场热烈瞧过,群情纷繁之间虽是意犹未尽,此时也已垂垂散去。
柳少阳虽估摸着水玄灵已到了开封,但恰在此地见了,倒也是非常出奇,回声道:“师姐,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却也说不清楚,你又是如何寻到这里来的?”
水玄灵听了大是羞赧,啐道:“你这羊胡子老头,乱嚼得甚么破舌根子?”
凌无虑暗恼水玄灵坏了本身一手好卦,只是点头哼了一声算是应过。又转而冲柳少阳微叹道:“小娃儿,老夫这一卦卜作了‘蛊卦’,已然成了废招。上面这便该你了,请吧!”
凌无虑仗着本领高强,常日在江湖上与人比试极少输过。年纪虽长,却又是孩童心性,素争胜负。他虽觉这回败得大有蹊跷,胜负却又是明显白白摆在那边,一时候心中好不懊丧。
不到小半盏茶的工夫,柳少阳一手掷钱一手画爻,一副小畜卦的卦象由初而上,占得明显白白。此卦占出,凌无虑所剩的“临、损、泰、节、需”五子皆没,这局“伏羲卦弈”胜负已分。柳少阳将三枚铜板和青钢剑收了,恭声朗朗道:“前辈武功玄学天下少有,本日长辈只是幸运于这等自创出的傍门左道,占得点上风。他日还盼有缘,能再仰前辈风采!”
江湖玄门大小门派当中,几近无人不知“崆峒怪叟”凌无虑的名号。水玄灵听得心中大是诧异,高低打量凌无虑一番,微一拱手道:“长辈玄门齐云一脉弟子水玄灵,见过凌老前辈!”
柳少阳此时为凌无虑这话说得微窘,听水玄灵如此一说,忙低声道:“师姐,这位是崆峒派的凌无虑凌老前辈,我们不成失了礼数。”
水玄灵听得不解其意,又瞧见一个容颜清丽女人与柳卫二人站在一处,正想再问几句,却听得边上的凌无虑已不耐道:
不待柳少阳出言呼应,水玄灵已然几步走了上来,双眸在场中的棋局之上转了几转,又瞧见恰是非常懊丧的凌无虑,其间景象已明白了几分。
凌无虑瞧着那地上的棋局怔然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脸上一派不甘之色,喟然道:“柳娃儿小小年纪,却还真有些本领!你这款项起卦的伎俩,此中定有门道,老夫却愣是没瞧明白。也罢,本日算是老夫心中粗心,着了你的道,这赌局是小老儿我输了!”
他二人轻身功法,均是当世罕见。此时迈步迤逦而去,似缓实疾,转眼便隐没在了密林深处。
他本身未感觉这话有何不当,却已引得四周围观的闲汉路人,收回一阵轰笑。便是一旁的卫旭,也是瞧向柳少阳,脸上模糊暴露玩味神采。唯有莫雪茵闻若未闻,双目怔然入迷,脸上尽皆淡然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