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尽占上风,霍地语出落寞之意:“可谁知你孙玄宗妄负盛名,本领却远不及你师弟。眼下老夫也耍得累了,我看这比试便到此而止吧!”
凌无虑身法如劲风卷地,短剑迸出炫光乌芒,剑随人移,人掠影动,衣袂呼呼,幻影重重,所攻之处,尽是孙玄宗剑招守御的亏弱之位。
那“到此为止”四个字还未说完,孙玄宗倏觉剑影银芒之间,一道黑影掠风携光,似电而入。
一旁的莫雪茵眼瞅此景,蓦地幽幽自语道:“爹教我武功之时,曾说过‘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姓凌的老头使出的剑法,与我劲息无恙时所用的武功虽大不不异,但却其意相通。我如若内力得复,倒真想和这套剑法比试比试!”
“这些年小老儿自忖玄门有悟,游走四海,数载寻一敌手而不得。可昔年的那场落败,纵是老夫气度豁达,却也隐如胸中亘石般除之不去。我本觉得你们师兄弟既同出一师,本领该是不相伯仲,做师弟的既然不知所踪,与你这个当师哥的耍耍应也不差!”
柳少阳眼观这场名宿之争,恰是心荡身驰。蓦地听凌无虑说到,昔年曾与江紫彦比剑,心下暗忖道:“凌前辈武功通神,这般了得,也不知与江大侠比试之下,胜负如何?”他猎奇之心上涌,当即竖耳谛听。
两人是非三剑订交,这时已不复先前密如骤雨滂湃,“叮叮铛铛”之音声声可闻。但柳少阳瞧得心中明白,他二人都为道指正宗里一派宗师,斗到此时一攻一守,均已是尽展平生所学。故而相击之声,虽不如本来绵密,却均是奇诡紧急,胜负之数转眼便定。
“孙痨鬼,你便只要这些个本领么?那‘青锋所指,北国无对’的传言,名不副实,太也好笑!”
孙玄宗此时一心紧守流派,倏然间听凌无虑开口调侃。他明晓得这话语是一人所说,但却感到话中字字,都是从本身周身八方传来。
这“连云剑法”意取剑轨青光,云连雾锁之意。使出时银锋四起,御如山岳,乃是天下少有的戍守剑术。但即便如此,赶上凌无虑修习高深的“两仪阴阳剑法”,孙玄宗运转玄功,尽展解数,遮拦架挡之间,越到今后,越有左支右绌之感。
凌无虑这番话娓娓而言,好似闲谈普通,挪回身法涓滴不缓。他说到此处,语气顿了顿,很有叹意道:“老夫当时满怀大志而去,却未曾想你师弟使起剑来,人剑掠动,快得惊人,我堪堪与他斗到三十招高低,便已输了。”
柳少阳暗瞧了少女一眼,心下忖道:“莫女人年纪比我还小得几岁,武功修为竟已然如此之高。他父亲既不是江紫彦,又能会玄门龙虎一脉的上乘绝学,也不知是哪位前辈名宿,绝代高人。是了,倘若莫女人能应允,我禀了然叔父,和她同到那远悬外洋的伊江岛去,一看便能晓得。”
玄门修炼之士,讲究灵台淡然清净,孙玄宗本性如此,毕竟不能达“无我”之境。故而在武学一道,他虽是早位妙手之列,但遇见如凌无虑这般玄功绝顶的逸士,斗较起来越是今后,便越是相形见绌。
凌无虑现在整小我好似化作暴风,绕着孙玄宗呼呼而转。柳少阳一旁观战,此时已瞧不清他的地点,恰是心中惊奇,忽听得凌无虑疾奔之间,开口哂笑道:
孙玄宗现在落鄙人风,肩首额髻之上,直着腾起数道青碧之气。两足凝如山岳,身子来去扭动,手里那柄长剑使得好像流光散雪,层涛叠浪,舞得周身好似竖起了一围银墙普通,将他满身裹了起来。
他数日之前,乍闻莫雪茵要回外洋的琉球北山国去,心中便模糊动了同去之念。现在心中怀有疑问,不觉间这动机更盛。只是他本身也不知,心中是想去瞧瞧那前辈高人,还是不肯与莫雪茵转眼相别。一时候惟觉心境如麻,思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