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雪茵闻言拭去眼角泪珠,哽咽道:“爹,您接着往下说吧!”
“这黑衣人杀了你娘,又挺剑冲我走来,狞声笑道,‘江大侠,你常日里武林为尊多么威风,可曾想到会有本日么?我不忍瞧你经脉缩裂而死,这便给你来个痛快的吧!’我当时心知难逃一死,当即忍痛道,‘我这女儿生下来还只稀有月,还望你放他一条活路。’那黑衣人对劲之际,笑了笑道,‘江大侠武林一杰,死前心愿小可自当从命。都城当中有的是达官权贵,我这回归去复命之时,把你女儿随便送给哪户人家也就是了!’”
江紫彦听老吴头说这里,从旁嘲笑道:“保住了这条命又有何用!想当年我江紫彦行走武林当中,手中长剑从未遇过敌手,是以得了‘行如鬼怪,一剑封江’的佳誉。可那番死里逃生以后,不但武功尽失,昔日里疾行如风的两条腿也已然毫无知觉。一只眼睛只因血脉崩裂,已然失明。哈哈……‘行如鬼怪’四个字再也不能当得,倒是无巧不巧,换做‘形如鬼怪’方才得贴切!”
说到此时,江紫彦心境荡漾之下,忽而一阵气紧,冒死咳嗽起来。莫雪茵几人赶快上前,扶住他顺气拿穴。过得半晌,江紫彦方才垂垂缓了过来,轻叹声道:“好久没有说这么多话了,气味不顺也是有的。至于这前面的事,老吴头你说给他们两个长辈听吧!”
老吴头喟叹一声道:“当时你爹身中奇毒,周身经脉尽皆拧绞萎缩,痛得昏死畴昔了好几次……幸亏老爷他体内玄功精深,熬了三日三夜以后,那毒药的药劲垂垂畴昔,竟也不再痛了。但老爷浑身的奇经八脉,早已尽数萎缩,此生再也不能动运内劲。下肢更是经脉扯败落得残疾,但毕竟保住了一条性命……”
江紫彦瞅了瞅边上的老吴头,苦笑道:“或许是为父当时命不当绝,目睹这黑衣人举剑便要刺下,我剧痛之下万念俱灰,已然闭目待死。忽地模糊听到一声金戈订交之响,我忍痛睁眼去瞧,本来是你吴伯伯不知何时赶到,已与那黑衣人斗争起来……咳……咳……”
江紫彦瞧见她如此,叹口气道:“茵儿,打小非论为父如何对你疾言厉色,你都极少掉过眼泪。如何明天半日工夫,你已然哭了三次了。”
江紫彦听了这话,沉声道:“老吴头,我和雪茵有话在说。你别杵在门外了,也出去吧!”
此时屋外红日渐而西沉,门边忽传来了那仆人老吴头的声音,“老爷,天气已经酋时了。您和蜜斯说了这么久的话,也该用晚膳了!”
“我平生心性孤傲,却不想落得这般了局。心中愤恨之余,忖着那孙玄宗如果探得了动静,寻到我时要讨回那几样师门珍宝不说,瞧着我这般风景,还不知要如何挖苦于我。何况我丢了天权诀,有负先师重托,再也无脸见昔日的龙虎同门。江湖上的群豪以我技压群雄,才推举我做南武林盟主。我年青气盛之时势事锋芒毕露,偶然间获咎过的武林同道不在少数。现在成了残废之人,手无缚鸡之力,定然空为人唏嘘嘲笑。故而当下我便拿定了主张,与其留在中土沦为笑柄,倒不如远走外洋落得平静!”
那老吴头闻言恭声应了,接过话头说道:“我自打十多岁时起便是老太爷的仆人,老太爷故去以后,老爷回家带着大伙儿迁到武夷山住下,我便跟着做了家中的管事。当时恰是屡有江湖上的点子上门盗宝,老爷闲暇之际便也传了我几手拳脚工夫。那天刚巧白日里,老爷叮咛我下山采办粮米,中间又碰到了些事有所担搁,待到入夜方才回到山上。谁知还没走到院门前,便瞧见老爷倒在了院前道边,一个黑衣刺客手持长剑便要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