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宗面色惨白,勉强笑了笑:“师弟哭甚么,这恶贼命丧当场,玉衡诀没有落入歹人之手,你师兄我地府之下也有颜面见师尊了。师父留下的我齐云一脉的秘典,庞大精奥,我都藏放在卧房床边墙壁里,师弟人中龙凤,自可担起先师衣钵……现在我命在瞬息,只是担忧我这儿子。阳儿方才被那阿古拉封住了晕穴,性命该当无碍。只盼……只盼师弟代我将……他养大成人,你师兄师嫂地府之下……也无憾了……”
堂内一时候寒芒闪现,荡起叠叠剑影青光。阿古拉虽是重伤之余尽力抢攻,十几招下却仍不能脱身半步。一时候痛急并至,流派大开。
吕子通将柳少阳放在地上,对阿古拉瞋目喝道:“你这元蒙奸贼,作歹多端,本日只怕难逃公道!”
中了柳承宗奋力一掌之下,手中长剑虽是一滞,却还是透入了柳承宗的前胸。
古毅哈哈大笑,调侃道:“你现在倒是情愿交出东西来了,嘿嘿,早知如此方才又何必嘴硬,枉送了本身老婆的性命!”
城内吴王宫大殿当中,一名身着龙袍的男人倚坐在厅堂中心的龙椅上,面色阴沉,愁眉不展。堂下站着七八员穿戴甲胄的战将,也都是面有凄惶之色。
阿古拉听他如此安闲倒也非常吃惊,疑道:“如此说来,你是晓得本身一家也难逃一死了?”
那将校认得吕子通是御前保护军统领,柳承宗的结义兄弟,忙躬身答道:“禀将军,柳统领本日尚将来过,末将领兵代为巡查防务,已经差人去请柳统领了。”
沉默很久,龙椅上的男人开口沉声道:“现在城中粮草将尽,士卒疲敝。城外朱元璋的几十万人马四周围城,日夜攻打。事已至此,诸位将军有何良策?”
柳承宗嘿嘿嘲笑道:“江大侠幼年接掌龙虎派,练就玄门龙虎一脉绝技,武林几近无人能出其右。人称‘行如鬼怪,一剑封江’,衡山大会上连挫四十余名妙手夺魁,技艺多么了得!我看中间手腕如此卑鄙暴虐,当日虽是仗着人多,只怕还是施了暗害害人的吧!”
屋外的吕子通听到阿古拉说了如何杀了江紫彦一家时,已知柳承宗父子性命不保。现在见阿古拉图穷匕见,再也顾不得很多,当即一掌推破窗栏,飞身而入。
柳承宗咬牙恨声道:“这太乙登仙本是虚无缥缈之言,传言分红七诀,七篇集齐方能依法修炼,少一诀便是无用。那“天枢”、“天璇”“天玑”三诀地点,江湖上多年来无人晓得,柳某不知中间即便从我手中取去了这‘玉衡诀’又有何用!”
未到院门以外,吕子通却远远瞅见柳承宗府上大门紧闭,门口执守的军士也无,不由心生蹊跷。便在道旁栓了马,也不上前拍门,提气从院墙一跃而入。
阿古拉听罢,徐行走到柳承宗身前,面色阴沉道:“如此也好,事已至此,我阿古拉也让你死个明白!三年前张士诚背信弃义,自主为王。我投入此军中,乃是奉了皇命诛杀张士诚,崩溃江南抗元权势。只是这三年来张士诚身边防备森严,我又不是贰亲信,未曾逮到机遇。”
此时屋外寒气弥天,北风卷地,一阵冷风吼怒着拍打在窗棱上,惊起堂前几只楚乌,叫声凄厉,振翅向南飞去。
厅堂中间,一身着绿袍的中年男人左手挟住师兄的爱子柳少阳,右手长剑架在师兄柳承宗的脖颈上,柳少阳在他肋下双目紧闭,似是晕了畴昔。
但便是这么阻得一阻,吕子通几个箭步已然抢到了阿古拉身畔,右手长剑急挥,瞬时候已斩下了阿古拉的左臂,左手将柳少阳抄在怀里。阿古拉左臂剧痛,倒也临危稳定,右手顺势又补了柳承宗一剑,抽身退出一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