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背篓却皱着眉头苦笑:“丧事?哼!只怕哭都来不及。”
午餐时,刘麦秆提了两瓶酒,一盒蛋糕,进了陈背篓家,正在用饭的一家人都面面相觑。
何采菊说:“咱明天娶儿媳妇,天大的功德,不该好好道贺吗?”
刘麦秆强词夺理:“兄弟,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夜夜搂着个杨贵妃,我但是几年没尝肉味了;当初咱俩有君子和谈,刘爱雨和陈望春也拜了堂,你家的媳妇,你不养她谁养?”
要留住陈乃香,就得让刘爱雨走,给她除了眼中钉肉中刺。
何采菊返来时,大包小包一大堆,有零食、蔬菜、生果、酒肉,另有一长串鞭炮,陈背篓瞅过来瞅畴昔,预算了一下,这一大堆东西,起码得一百多元,心疼得直骂何采菊:大手大脚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人们信赖了刘麦秆的话,跑到陈背篓家去刺探动静,却见家里冷冷僻清的,没有一丝一毫结婚喜庆的迹象,晓得上了当,都骂刘麦秆一屁三个谎。
但现在,刘麦秆却主动提出重修界墙,这内里必定有蹊跷,陈背篓不动声色,看刘麦秆如何演出。
何采菊是由衷地欢畅,她倒了两杯酒,和陈背篓一碰说:“恭喜你做了老公公。”
刘麦秆大功胜利,忙不迭地归去给陈乃香报喜邀功,陈乃香羞答答地冲他笑了笑,刘麦秆心领神会,他蹦了起来,恨不得一鞭子,把赖在天上的太阳抽下山去。
陈背篓问:“你为了一个女人,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
油坊门有句古话,抓狗崽要看老狗,刘爱雨是个好孩子,但她爹不成器,陈背篓悔怨了,当初订婚显得太草率,但现在忏悔来不及了。
陈背篓吓了一跳,问:“爱雨多大?”
刘麦秆闻声爆仗响,站在那边问:“有没有喜糖啊?能给根烟抽吗?”
何采菊牵着陈望春的手说:“走,接你媳妇去。”
何采菊抚摩着树干,没有啃声,她也不晓得是哪一天。
陈望春早盼望着这话,一蹦三尺高,他蹿到那边的院子里,抱了刘爱雨的衣服和书包,何采菊牵了刘爱雨的手,三人又回到这边的院子。
陈望春和刘爱雨都问:“是哪一天呢?”
鞭炮响起来时,何采菊一把揽过刘爱雨,紧紧搂在怀里,她想起了田明丽,内心一阵酸楚。
没有界墙,陈背篓总感受本身仿佛脱光了衣服,被透露了隐私,这成了他一桩心机;他多次梦见本身在梦中光着屁股跑,众目睽睽之下,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
陈背篓问:“不过年不过节的,采购啥?你怕钱烧手吗?”
刘麦秆说:“你看,土墙哪有这墙好?春有花、夏有荫、秋有果,通风镂空,说个话,递个东西多便利。”。
何采菊说:“去镇上采购。”
十二岁的刘爱雨和陈望春兴趣勃勃地大吃大喝,自出世到现在,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好吃好喝的东西,有鱼有牛肉,有巧克力有蛋糕,另有一种冒着气泡的饮料,时髦的名字叫可乐。
刘麦秆说:“十二岁二十岁都一样,迟早是你家的人,不就早过来几年吗?你是不是怕她多吃你几年饭?吝啬鬼!”
刘麦秆说着,从兜里摸出五十元钱,拍在桌子上,当年订婚时,陈背篓给了刘麦秆十元钱。
刘麦秆说:“这五十块钱算刘爱雨的嫁奁,这两瓶酒一包蛋糕,也值个五十元;明天是黄道谷旦,百事顺利,刘爱雨出嫁,我不要一分彩礼钱,还倒贴一百元,你打着灯笼满天下去找,哪有这类功德?”
陈乃香摊牌了,有刘爱雨在,她不会和刘麦秆上炕的,而刘麦秆日思夜想的,就是如何把陈乃香乱来上炕头,钻进被窝,颠鸾倒凤,趁便给他生一个传宗接代的儿子。
刘麦秆说:“把界墙砌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