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事佬说：“人家那是家传古玩，黄金有价古玩无价；我但是至心实意地帮你；我看你们是外埠人，强龙不压地头蛇，连差人都惹不起他们，不赔钱，你们不但走不了，还会有生命伤害，是命要紧还是钱要紧？”
上了车，却没处落座，统统的座都坐满了人，一个个板着冷酷的脸。
碎红经历了九十年代梦魇般的春运，那的确就是在天国里穿行，几十万人拥堵在广州站的弹丸之地，买票的步队排挤了几百米长，排了几天几夜的队，到窗口了，却说无票。
窗子固然开着，但内里吹出去的是热辣辣的风，刘爱雨前胸后背都顶着人，并且是男人，屁股前面被不明本相的东西摩擦着，面前又是一张不竭喷着臭气的嘴巴。
碎红说：“开弓没有转头箭，既然出来了，就咬着牙一条道走到黑，半路上归去，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我哪怕在广州做了鬼，也不回咱那破处所。”
七年后，刘爱雨分开了她爱恨交集的这块热气腾腾的三角洲，前去北京。
天垂垂黑了，车厢里亮起了灯，跟着火车咣当咣本地摇摆，好多人都睡着了，有人收回了清脆的鼾声，刘爱雨感觉便意激烈，她想上一趟厕所，但用劲挤了一会，底子就挤不动，过道塞得严严实实的。
不赔就脱不了身，碎红问：“赔多少？”
刘爱雨感喟一声，去不了厕所，又特别想去，或许是心机感化捣蛋，她越忍越憋不住，她向碎红求救，碎红无法地冲她笑，扒在她耳边说，尿裤裆里吧。
刘爱雨焦急了，她咳嗽了一声，那只手缩了一下，她不竭地咳嗽，那只手垂垂阔别了她。
刘爱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问：“火车票在哪买？”
刘爱雨天真地说：“碎红姨，我们找差人，把钱要返来。”
刘爱雨嘟囔着：“这的确是孙二娘的黑店，又挨了一刀。”
没人能证明是瘦子撞了碎红，但都亲眼瞥见是碎红撞了男人，瘦子对劲地说：“赔钱吧。”
放肆的票估客，干脆就堵在买票窗口，禁止搭客买票。
刘爱雨刚离家时的豪情已经消磨殆尽了，碎红苦笑着说：“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啊。”
下了车，滚滚热浪劈面而来，西安站的喧哗混乱让她们赞叹，那里进站、那里买票、如何上车，从没出过远门的碎红和刘爱雨懵了，像两只没头苍蝇乱碰乱闯。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悄悄光荣时，又一只光滑腻的手，在她的屁股上摸着捏着，她想遁藏，但动不了，那只手在她鼓起的屁股上逗留了一会，果断地顺着她的屁股缝摸了下去，并在那边努力地摩擦。
和事佬说：“你们女人出门也不轻易，有多少拿多少吧。”
碎红和刘爱雨焦急，这个模样，啥时候才气到西安？
碎红抹着眼泪说：“我真没那么多钱。”
有人说：“你们外埠女人竟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不给钱，把手指头留下来。”
刘爱雨扔给老板娘五十块钱，老板娘收了钱，仍骂骂咧咧地不欢畅。
这辆快散架的车，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时候，终究把他们送到了西安火车站。
这类农用车没有车棚，躁音很大，跑起来后突突地冒着黑烟。
用饭时，老板娘问她们是那里人，要去那里，碎红说：“甘肃的，去广州打工。”
她们看广场上有一个差人岗亭，内里坐着个差人在打盹，刘爱雨敲敲窗，差人忽地醒来，恶狠狠问：“干啥呢？”
瘦子瞪着眼睛问：“我撞了你？谁是证人？”
半夜时，车灯熄了，车厢里一片暗中，刘爱雨的打盹也来了，但这时，伤害才真正来临，一双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在找她的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