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本已信赖血绯烟非魔族之人,此时见郑芝重仿佛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由得疑窦复活,又看到血绯烟神思恍忽,与刚才批示若定,机变百出的模样大相径庭,便知有蹊跷。
郑芝重的确气急,怒道:“好你个牙尖嘴利的魔族。本日说甚么你都要和我等走一趟。”
盲僧闻言缓声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存此善念,可谓菩萨心肠。善哉善哉。”
盲僧见其间大事已了,其他无关紧急,也不想掺杂,低呼一声佛号而去。
本来这是郑芝重火上浇油之策,想激血绯烟就范,却不料血绯烟见之反而警戒之意陡生,想道:岑伯如果被捕,只需亲身押送过来,又何必多此一举,故弄玄虚,给我看甚么披风。即便岑伯不幸被捕,当设法相救才是。这时候我暴露半点不对,便要被其擒获,可于事半点无补,反而连累甚广,还关键了戴大哥。便道:“小女子素不体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你问我,我当然是但愿两方安然无事,少造伤亡最好。”
盲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行不义必自毙,冥冥当中自有天意眷顾,才有这么一个不期而会。”
血绯烟又道:“我瞧你啊,是想甚么功绩想疯了罢?一会要去捉石魔,一会要来歪曲我等。我看你是早就到了,就等两边打的半死,最掉队来捡便宜,你敢发誓刚才你不是早就埋伏在四周么?”
郑芝重本想借此做个和事老的算盘亦打空,见正天盟世人拜别,道:“这个正天盟奥秘莫测,行事如此恶毒,他日必成天下百姓之祸。幸亏两位在此主持公道,诸道友同心戮力,教其诡计不逞。”
沈菀细思了一遍,血绯烟三人确然无疑不像魔族,反而对庇护殚河谷封印大为上心,又见她托庇于己,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怜悯之心渐起,不得不说上几句,道:“郑师兄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要难堪小女人了,我能够作保,他们这一日所为,绝没有歹意。”
戴和正心知郑芝重已是图穷匕见,本日不管如何或诱或诈总要将血绯烟带走,再不寻求脱身,待沈菀盲僧狐疑减轻,绝无逃生之望,便道:“回各位前辈,我等应旱魃前辈之约而来,事既了该当归去复命,保护封印之举乃我辈修行之士本分,封赏不敢拜受。我等就此告别。”
郑芝重见来剑真气平平,涓滴未存杀机,便不顾忌,反而将剑往沈菀发来的真气上一捺,借力向前,身形更快,攻向血绯烟脊背。
郑芝重笑道:“好,我们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上一遍。本年年初,血蜜斯来我人族东胜山脉,被这位戴师侄擒获,而炼血殿岑商便抓了玄阳教一众弟子,欲行换俘。戴师侄,我没说错吧?”
沈菀见状大有不忿之意,当然血绯烟三人拿她做盾利用,但郑芝重此举也过分目中无人,与盲僧告别一声,留两人在此驻守察看邪阵,便领着余人拜别。
血绯烟心想你们这就叫天意眷顾,如果晓得我们一起赶上黑袍人数次,那岂不是要说洪福齐天。
血绯烟抢道:“你看,你不敢发誓是不是,我们就是不肯意和你如许伪善的人多待一会,叫我们和你同去皇宫,那的确要恶心死我们了,你呀就死了这条心吧。沈前辈明鉴,我等所为您是重新到尾瞧在眼里,这个姓郑的这么霸道,您可得为我们说句公道话。不然如许,我们的功绩便都给他好了。”说到厥后,语带悲意又有一两分撒娇,仿佛受了天大委曲,泫然欲泣的模样如同晨花带露,清丽纯粹,任谁看了也感觉她说话可托,真是冤枉不幸。说罢,拉着戴和正和孟津渡,往沈菀处靠去,似真将她视为背景普通。
郑芝重目睹黑袍人已走,最大变数已去,猜想己方之人强留血绯烟三人也并不是甚么难事,便不欲和她强辩,道:“血蜜斯若非魔族,那么请恕我无礼。此番你建功甚大,便和我等一同赴皇宫里,圣上连同各大门派必有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