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重嘲笑道:“此去京都对我等修士不太短短路程,若不是内心有鬼,何必故作推让。戴师侄,你定要与魔族沆瀣一气?”
沈菀道:“忸捏,我等本为偷袭魔族而来,若非玄阳教戴师侄贤伉俪和楚巫宫孟长老,现在说不得还困在迷阵中,又有大师和郑师兄不期而会,这才大获全功。”
郑芝重哈哈一笑,回身向血绯烟问道:“血蜜斯但愿是捉到,还是没捉到?”
戴和正心知郑芝重已是图穷匕见,本日不管如何或诱或诈总要将血绯烟带走,再不寻求脱身,待沈菀盲僧狐疑减轻,绝无逃生之望,便道:“回各位前辈,我等应旱魃前辈之约而来,事既了该当归去复命,保护封印之举乃我辈修行之士本分,封赏不敢拜受。我等就此告别。”
戴和正心知事关岑商,血绯烟心神大乱,若真教郑芝重问出马脚,场上诸人必不能让己方三人轻松走路,本身身败名裂扳连师门不说,血绯烟还要被其或囚或害,便问道:“郑师叔,你这是何意?”
本来这是郑芝重火上浇油之策,想激血绯烟就范,却不料血绯烟见之反而警戒之意陡生,想道:岑伯如果被捕,只需亲身押送过来,又何必多此一举,故弄玄虚,给我看甚么披风。即便岑伯不幸被捕,当设法相救才是。这时候我暴露半点不对,便要被其擒获,可于事半点无补,反而连累甚广,还关键了戴大哥。便道:“小女子素不体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你问我,我当然是但愿两方安然无事,少造伤亡最好。”
黑袍人听得还要昏倒几日,再无幸运之念,怒哼一声,便动部下诸人带着阵法师与两名鬼王拜别。
血绯烟对劲道:“如何样?沈前辈的话总该信了吧?”说完,蓦得向戴和正和孟津渡传音道:“走。”
变起俄顷,郑芝重不及解释,仗剑便刺,剑光倏进,掠过沈菀上方,势如流星赶月,劲道实足。如果郑芝重早晨一息脱手,沈菀碍于作保言语,便要回身反对血绯烟三人,但见郑芝重动手如此狠辣,又在本身头上动剑,明显把本身作保之说当作放屁,如何忍得,手中宝剑斜引,击向郑芝重剑身,喝道:“慢,有话好说。”
沈菀细思了一遍,血绯烟三人确然无疑不像魔族,反而对庇护殚河谷封印大为上心,又见她托庇于己,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怜悯之心渐起,不得不说上几句,道:“郑师兄如果没有证据,就不要难堪小女人了,我能够作保,他们这一日所为,绝没有歹意。”
血绯烟三人占得先机,就要进入迷雾,郑芝重借力以后身法更疾,已攻到血绯烟身后。戴和正眼看剑光再进一尺便要伤到血绯烟,赶紧反身拍出一道紫电狂龙,抵向来剑,却见郑芝重将剑一缩,剑尖划弧变向,反对着戴和正刺来。如果平时相斗,这一招戴和正尽也遁藏得开,拆解得了,这时却忧心如焚,恐怕血绯烟被这一剑击中,孔殷间已将招式用满,便没了转圜的余地,只能身形侧过,避开关键,硬受了这一剑,掉入下方迷雾。
戴和正已然缓过神来,暗呼好险,刚才如果下认识答复是,那不就直接承认血绯烟就是炼血殿的人么,这个郑芝重公然好重心机。
郑芝重目睹黑袍人已走,最大变数已去,猜想己方之人强留血绯烟三人也并不是甚么难事,便不欲和她强辩,道:“血蜜斯若非魔族,那么请恕我无礼。此番你建功甚大,便和我等一同赴皇宫里,圣上连同各大门派必有封赏。”
沈菀本已信赖血绯烟非魔族之人,此时见郑芝重仿佛有恃无恐的模样,不由得疑窦复活,又看到血绯烟神思恍忽,与刚才批示若定,机变百出的模样大相径庭,便知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