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万钧斥道:“咄,不得无礼。”心想二人一片至诚之心,又骂不下去,语气转和,道:“刚才老朽观那玉璧上的剑意,有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意境,一时大有所悟,也没那么轻易就寻死了。”
这时房万成已经扑灭几盏油灯,屋内一片敞亮,安排戴和正三人就坐,又叮咛弟子送茶端水,一番称谢谦让酬酢后,先前各自严峻悲忿的氛围去了很多。
戴和正目光扫过,雷光闪动中,高挂墙上的祖师画卷仿佛又有奥妙之感,不由瞧的出神。
雷万钧待要回绝,玉璧已经递到面前,只看了一眼,嘴里的话就说不出来,忙伸手接过玉璧,凝神打量,旁若无人,很久不语。
房万成横了一眼师弟,歉然道:“恩公莫怪,敝师弟无状,还请不要与他见怪,唉……”
戴和正又拿出玉璧,道:“前辈如果喜好,鄙人可借给前辈多看几日,若非要交回门中,就是赠于前辈也无妨事。”
紫鳞空有澎湃真气,却无精美法门对敌,《雷霆剑法》却正合用,方才雷万钧说道参议之时,脸浮忧色,便被血绯烟抓住,这时趁机拿来调笑,不由对劲不已。
殿外房万成和李万锦每过一刻,神采更沉一分,掌门固然修为高深,毕竟不是仙体神胎,又被禁制,与一群来意不善的贼人共处一室,时候越拖的久,就越有伤害。
戴和正道:“不然,前辈当日在罡风峡谷还不算输,长辈实在对贵派《雷霆剑法》也是敬慕得紧。”
待礼成,雷万钧传下《雷霆剑法》剑谱,又赐下宝剑一支,紫鳞大喜伸谢。雷万钧兴趣盎然,当着世人之面将《雷霆剑法》自头至尾演练一遍。雷光闪闪不断,似电似幻,比当日罡风峡谷仿佛又进了一筹。
戴和正三人回礼,将姓名相告,血绯烟仍以雪氏化名,戴和正道:“不须客气,遇见不伏侍,拔刀互助,理所该当。忸捏得很,我等一日前即见到三位,只是自忖难以抵敌,又投鼠忌器,只能相机行事,一起跟踪至此,还请宽恕擅闯庙门之罪。”
说到金乌神桑,雷万钧倒不如何形于色,房万成和李万锦却惊呼出声,雷万钧眉头微皱又缓,道:“也不怪他二人惊奇,我雷剑门稀有代祖师都服过这神物,并凭此得道成仙。此物固然神妙,但绝不好找,本门刚好传播下来一些寻觅的偏门诀窍,年代长远,也不知真假,还要请三位帮手参详参详。”
半晌,雷万钧才回神过来,看着八名黑衣人的身影消逝在山道转弯处,道:“老朽一时见物心迷,失礼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请随我来。”便将玉璧递还戴和正,伸手带路,将四人带到石阶下那座大屋,恰是戴和正三人昨夜藏身之处。
血绯烟道:“那只需告诉雷掌门便可,速速出来,或文或武都好筹议,房前辈另有甚么难言之隐?”
戴和正道:“突遭惨祸,哀痛难抑,人之常情,眼下救人要紧,贵派雷掌门我等夙来敬佩,现在和四人尚在殿中,不知二位有甚么主张。”
房万成叫道:“师兄,你……你没事吧?他们……你们快放了我掌门师兄。”脚下欲撤退不放心,又不敢违背掌门之命,终究今后退了两小步。
却见那四人非常硬气,任由戴和正发挥雷霆真气,在其周身各处要穴碰撞攒刺,愣是一言不发。世人大感惊奇,就算是再硬气的江湖男人,固然不会交代,可受此酷刑总会破口叫骂,如何会甘心沉默哑忍。
雷万钧见殿外四个黑衣人伏擒,便知是戴和正三人脱手互助,内心感激,回礼道:“多谢三位互助,老朽无能,教你们看笑话了。”顿了一顿,又道:“贵教陈丹青师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