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彻夜深人静,瓶罐中‘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加清楚。朱雨时浑身打了个寒噤,心想睡着就不怕了,赶快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内心忐忑不安,总担忧睡着后毒虫爬到本身身上,听到甚么风吹草动就吓得赶快坐起,左摸摸,右摸摸,肯定身上没东西后才敢放心躺下。此时正值隆冬,屋子密不通风,他汗流浃背,烦躁不安,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陆飞先检察了洛天初的根骨,吃惊道:“难怪钟寨主和堡主对你们如此正视,你的根骨竟是潜龙骨。”洛天初道:“徒弟,钟大哥担忧我春秋偏大,错过了学武机会,是如许么?”陆飞道:“还好,若你再大上一两岁恐怕真就藏匿良才了。你的内功固然微乎其微,但根底很好,是上乘的内功根柢,钟兄教你们的是甚么内功?”洛天初道:“大哥让我们把《易筋经》背熟,碰到不懂之处再向别人就教。”陆飞笑道:“你们运气可好的紧,上手就练佛门绝学内功,钟寨主对你们希冀非浅啊。”洛天初道:“大哥对我们一齐深重,我还没来得及酬谢,他就。。。。”陆飞道:“钟寨主带你们来血刀堡,恰是但愿你们能出人头地,有所作为,他日你们若能成为我堡栋梁,便是对钟寨主最好的酬谢,明白么?”洛天初眼含热泪,点头承诺。陆飞道:“堡主已派人将《易筋经》和《降魔剑典》送了归去,那《易筋经》的内容你记清楚了么。”洛天初道:“记清楚了,最后那十二页图经我和小朱也按丹青了下来,另有《降魔剑典》也记得一字不差。”陆飞喜道:“太好了,我正拿不准教你甚么武功,这下都齐活了,内功学《易筋经》,剑法便学《降魔剑典》。”洛天初愁道:“只是书中内容生涩难懂,理不出眉目。”陆飞道:“你先背一篇我听听,有甚么不懂的固然问我。”
他们上山用了二个时候,贾阴阳只用了小半个时候便带他回到了蛊王寨。众盗窟在夜里火把透明,好如火蛇盘山,唯有蛊王寨黑灯瞎火,那四五个苗族老头也不知去处,只剩下他们两人。贾阴阳指着一间阴沉小屋道:“你就睡这儿。”
忽听有人叩打府门,道:“智囊,小洛在么?”公孙明月叮咛老仆道:“是陆堂主,快去开门。”陆飞进府见着他们,道:“追杀王人逍的人马还未备齐,我先来教小洛几招,不然来回数月只怕要担搁学武。公孙明月道:“甚好,我院中狭小,你们到府外空位上练吧。”
赵横山安静了一下,狠狠道:“请堡主答应洒家灭了游龙和大熊二帮,以慰钟兄在天之灵。”令君来道:“此事我已交给了陆堂主和江堂主他们,你就不消管了。”赵横山立即火冒三丈,道:“复仇之事由洒家一力承担,谁跟俺抢,俺就跟谁翻脸!”令君来拍案而起,怒喝道:“令是我发的,你也要跟我翻脸么!”赵横山强忍着气道:“不敢。”令君来愤恚道:“此事到此为止,回你的驻地自领一百军杖!”赵横山不敢再说甚么,‘哼’了一声起家便走。路过洛朱二人时俄然站住,问道:“你们就是钟兄的结拜兄弟?”洛朱二人见他满脸是血,阎王太岁般的尊容,吓得不敢说话,勉强点了点头。赵横山二话不说,当即跪倒,向他们磕了三个响头,每磕一下,说一句“对不住”。磕完就一阵风似地去了。
洛天初回到智囊府的房间,遵循陆飞教他的体例打坐练气,只觉火苗般的真气在体内敏捷游动,真气每运转一周,颓废便减少一分,不知不觉竟然坐着睡着了,而真气仍然运转不止。不知过了多久,他霍然睁眼,发明天已见亮,只觉精力畅旺,毫无困意,他兴冲冲下床,排闼走了出去,在小院渡步,呼吸着山上清爽的氛围,表情非常镇静。忽听有人唱起山歌,“六合悠悠之美,人间仓促之憾,几十年,到白头,青松依在,绿水仍流,乾坤更变孰能定?农夫一锄头。”洛天初闻声走去,见公孙明月正在后院的菜地浇水。洛天初叫道:“智囊要帮手么?”公孙明月笑道:“田中游戏罢了,何忙之有,你快去读书吧。”洛天初见礼道:“是。”公孙明月又道:“对了,钟寨主的棺材已下葬在‘露天崖’。江湖人士的丧事没官方那么多端方,重在心,不再形,你有空能够去祭拜一下。”洛天初鼻子一酸,又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