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小格肚脐长出的那株白花名叫胡蔓草,发展在云南香山,解蛊的体例也极其奇特,取生蛋一颗,把它煮熟后研成粉末,加一勺清油服用,然后以尖刀削胡蔓草的茎秆,用雄黄酒涂抹茎秆,如此这般七天后胡蔓草便会枯萎,缠绕在肠子的根茎也会松开。当时一拔便可连根拔起。至于花姐就比较费事,毕竟她的‘腐尸蛊’拖得太久,想要规复如初已千万不能,贾阴阳给朱雨时说了个药方剂,让他依方抓药,取鲜桃一颗,将桃皮碾成二钱粉末,另用盘蝥虫末一钱,与麦皮炒熟后混以大蕺末二钱,就着米汤服下,如此对峙十天,便可杀掉体内多数的腐尸蛊,一月后脓疮便会愈合,留疤是不免的了,可此法治本不治本,体内蛊毒没法肃除,只能暂缓毒性,耽误三年寿命。朱雨时叹道:“有三年也好,起码花姐能和情郎结婚,生儿育女,夙用心愿。”贾阴阳点头道:“万不成生养,她现在的体质生出来的孩子不是怪胎就是毒孩儿,绝难赡养。”朱雨时暗自感慨,别了贾阴阳,赶回草阳村。
就在这时,尤静瑶和令雪儿从内堂的屏风后转出,尤静瑶身穿一袭红色纱衣,流云般的长发随便披垂下来,美若天仙,风华绝代,刚回血刀堡时的惨白神采现在已现红润,冷酷如霜的眼睛中也流露着一抹暖意,明显和令君来复合后表情大好。朱雨时第一次见到尤静瑶,心中赞叹不已,心想也只要如许的女子才配得上堡主。
朱雨时道:“徒弟的孩子到底中了甚么蛊,为何非要神蛊鹰来解?”贾阴阳忆起旧事,眉头微皱,目色含伤,缓缓道:“那年孩子三岁,趁我不备进入了炼制‘蛊王鹰’的密室,不谨慎碰触到了‘天养蛊浆’,满身肌肤变成了绿色,昏死畴昔,我和丹姑发明后大吃一惊,晓得必须用鹰蛋的蛋壳以毒攻毒才气救活孩子,可那样的话‘神蛊鹰’也就垮台了,为师狠下心不准你师母拿蛋壳救人,她便跟我大吵大闹,欲要硬抢,可她武功不及为师,被为师点了穴道,转动不得,哭着求我救孩子,我一心要完成祖宗心愿,对峙分歧意,就如许没一会儿孩子便死绝身亡,浑身茶青,惨不堪言,为师心中也是痛心疾首。解开丹姑的穴道后,我们安葬了孩儿,丹姑哭了三天,也骂了为师三天,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再也没有返来,直到昨夜。唉,我们都老了,可她对为师的仇恨却更深了。”朱雨时表情伤感,能设想出贾阴阳当时的表情,一面是祖宗遗言,一面是娇妻病儿,不管如何挑选都是不对。朱雨时道:“弟子以为师母还是体贴徒弟的,徒弟有机遇和师母复合。”贾阴阳道:“此话怎讲?”朱雨时道:“就在蓝哥和师母讲前提的时候,弟子以为师母并非想殛毙徒弟,反而故意相救,可见对徒弟并非无情。”贾阴阳回想了一下,也觉如此,便道:“但愿如此吧。”
刚过四更,村民仍在熟睡,苗族民风俭朴,夜不闭户,朱雨时来到姜可善的家门前,轻叩虚掩的房门,道:“长辈朱雨时,求见村长,姜女人。”半晌工夫后,只听姜奴儿银铃般的声音道:“来啦。”开门将朱雨时迎了出去,姜可善手持烛台从内屋走出,道:“小兄弟请坐,深夜拜访有甚么急事么?”朱雨时坐下后将解蛊之法口述一边,并夸大这贾阴阳教他的,只隐去丹姑一事不提。姜可善大喜道:“看来毒娃知己未泯,此次就谅解他吧。”朱雨时道:“长辈明天就要回血刀堡,他们的蛊毒要数日才气化解,想请姜女人提早熟谙一下,今后就由她为二人解蛊了。”姜可善道:“小兄弟大仁大义,请受老夫一拜。”朱雨时忙道:“万不敢当,村长请起。”姜奴儿对朱雨时甚是倾慕,想到他明天就要拜别,一时表情沉重,眼圈通红,回身回了屋,道:“我换衣便来。”姜可善道:“这丫头娇纵惯了,小兄弟请勿见怪。”朱雨时知姜奴儿的情意,可他始终惦记取何月莲,一心想成为少年豪杰以配得上她,难以容下她人,便道:“姜女人请便,我在屋外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