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现在,夜深人静之时,她又为何轻手重脚,唯恐被人发明普通,贴着墙根往外走?
他正心中起疑,但见安安的身影在火线岔道上俄然又是一转,身影消逝在剑晨的视野。
本来倒是更夫,提着灯笼恰好路过此处。
跟着安安七拐八拐,尽往冷巷子里钻,现在已是过了大半个时候,剑晨预算了一下方向,竟然从城中间一向走到了城北?
他不断念,又快步冲了返来,但见那更夫还站在原地,正喜滋滋地将那把碎银子一个一个塞进嘴里咬。
安安翠绿的身影,早已不知去了那边,这下,是完整跟丢了。
更夫手一指,借着灯笼着火带来的火光,道:“那边,那位女人走到那三叉路口,然后左拐,再然后,老头子就不晓得了。”
赶紧运起家法,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倒是那更夫,现在正倒在地上,哎呦哇呀地叫个不断,灯笼跌在一旁,内里的火烛倾斜着已经将灯笼纸烧出个大洞,却也不睬。
朋来堆栈很大,起码比休宁镇上的歇息一下堆栈要大了一倍,便是堆栈的大门,也是整整用了八块五尺见宽的庞大门板方才闭合起来。
安安身上的奥妙,比起他来讲,恐怕只多很多。
这么晚了,安安单独一人要去哪?
或许天下间的堆栈都有个风俗,即便是在夜间,为了便利晚归的客人出入,也在封闭的大门一侧,留有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小门。
一起上他也跟出了经历,晓得这个时候如果不快些,等他也转到拐角处,安安早不知跑哪去了。
一声“安安你去那里”几近就要从他喉咙里冲了出来,突然心念一转,却又生生忍住。
她小小年纪,竟然尽知天下武学,就连岭山七狼新近练成,从未示于人前的连狼七杀阵竟也晓得。
目睹就冲要出巷子口,俄然他面前竟然一亮。
一双眼睛却从他身后望去,夜幕沉沉,那里另有安安的身影?
剑晨一喜,连诘问:“在那里?”
看在银子的份上,更夫皱着眉头细心想了想,很久才恍然道:“啊,老头子见过!”
他是第一次来这巫州城,安安不晓得之前来过没有,但她竟仿佛对这里的地形很熟谙似的,在前面七拐八弯的走着,一丝踌躇也不带。
心中一急,从怀里摸出锭早前在堆栈里兑换的碎银子,看也不看,抓了一把塞到更夫手里,身形一闪,冲向下一个岔道口。
剑晨自发撞得不重,心中又焦心找寻安安的踪迹,从旁一绕,便想分开。
只要柜台前一盏长明灯收回暗黄的光芒,以手支在柜台面上的小二,也已经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打盹。
是以他生生将即将冲出口的话语咽回肚里,侧身一闪,出了屋内,往花想蓉那屋瞟了一眼,却无任何动静,想来已是睡下。
俄然,自另一边乌黑的巷道里,传出一道脆生生的女声。
借着洁白的月光,但见从后院通往前院的走廊里,公然有一道窈窕的倩影正贴着墙根往外走着,现在已经将近走到走廊的绝顶。
从极暗处俄然迎来如此大量的亮光,剑晨眼睛一花,脚下一步踏错,竟然与更夫撞在一起。
更何况,剑晨成心偶然问她到底师承何门何派,安安老是支支吾吾以话题岔开,她所谓的家学渊源,到底如何?
剑晨无法,又听他是位老者,只好停下脚来,哈腰将他扶起,赶紧赔着不是。
这一撞在剑晨感受中并不重,他身子只是微微一晃,便稳定了下来。
出于猎奇,他也轻手重脚走到门前,把房门翻开一条缝,从门缝里往外望去。
那更夫被他从背后一拍,吓了一跳,正把银子胡乱往怀里塞,听到是他,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