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有何难。”裴邵竑不耐的打断了她的话,回身迈出院门,只留下一句,“带着他便是。”
自屋内走下台阶,曲莲走到他的身边,问道,“若前去庐陵,可否带着阿松前去。我曾承诺他,今后再不……”
他先向此时坐在炕上还是一脸怒容的徐氏行了礼,这才对跪在地上的曲莲道,“你且先回房,勿要再惹母亲活力。”
曲莲抬眼看他,道“夫人扣问我何时分开。”她顿了顿又道,“如此,便向世子禀告。现在我姐弟二人再无留下的事理,明日我便带着阿松分开这里。”
思及mm所言,一腔肝火便生生的憋在胸口,却不知如何排解。
曲莲闻言惊奇看他,却看他面沉如水,偏不再看她一眼。
那位连太太来时,刚好大奶奶在夫人跟前正说着话。夫人也没在乎,便没让大奶奶躲避。奴婢那会子正出来倒茶,也不知内里说了甚么。只是出来后便听那连太太道她家里有个小姑,年方十四,还未说亲,想说给我们家二少爷。夫人这边还惊着呢,不晓得她如何晓得我们家有个还未说亲的二少爷。”说到这里,夏鸢顿了顿,嗤道,“想必是昨日到了院子,二少爷又偷着出去,不知怎地攀扯上了人家的小娘子。连太太正说着这个,那边周姨娘和钟姨娘刚好来存候,便在帘子外闻声了这一出。周姨娘那禀性,那里能按捺的住,一撩帘子便出去冲着夫人哭嚎。明里暗里的指着夫人说浑话。说夫人亏则二少爷,要给二少爷说一个乡野村姑。
“行了!”裴邵竑越听越气,一声厉喝脱口而出。
一口气说到了这里,夏鸢昂首看了一眼裴邵竑,却被他脸上阴沉的神采吓了一跳。她自小在他跟前奉侍,倒是极少见他如此怒形于色。
“这话从何提及。”裴邵竑闻谈笑了笑,“母亲莫不是忘了我屋里有小我?”他正说着,夏鸢端着茶盘走了出去,闻言便白了脸。
“这倒不必了。”裴邵竑笑道,“母亲用惯了夏鸢,何况曲莲方才还惹得母亲不快。若让她来这边服侍,岂不是又让您费心。儿子在军中多年,身边也不是不时候刻都跟着婢女。那就那么讲究。”
吓得裴玉华一个激灵,立时收了声。见哥哥神采丢脸,便晓得这些话触了逆鳞,她呐呐的,不敢再言声。
还未待她再开口扣问,他便又道,“夫人那边,你不必多想,且忍几日。过几日我便要前去庐陵,当时你自是跟我一同前去。”一边说着,他站了起来朝着门外走去,待走到门口又停下道,“周姨娘说甚么,你更不消理睬。这几日也不需去夫人那边存候,空暇了给我做几件外衫。”
夏鸢昂首看着他,脸上似有些难堪,却也没法,只得低声道,“早些时候,一名姓连的年青太太前来拜访。说是她家的庄子跟我们这处庄子紧挨着,昨日传闻庄子的主家来了,特地来拜访。那连太太扣问我们的来源,夫人只是敷衍她,我们与都城徐尚书府有亲。
裴邵竑按捺住心头的不耐,刚正那茶杯,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再说吧。”便起了身。
自徐氏房中出来,裴邵竑便直奔二进院子。
待到他出了院子,徐氏忙唤来夏鸢。
待进了东侧间宴息处,裴邵竑的神采已经安静了下来。
待裴玉华离了院子,裴邵竑这才走到曲莲身前。她站在那边,挺直了脊背却垂着头,梳了一个螺髻,此时却有些混乱。
“你别气。”她却俄然昂首,看着他的眼睛里却一片明朗。他一愣,便又听她说道,“二少爷虽说了那样不堪之言,我却感觉他并非如那般所想。禅偈道相由心生,二少爷言语对我垂涎,面上却暴露鄙嫌之意,况他是在大蜜斯走近后才俄然如此。略略一想,便知他不过是为了惹怒世子。世子如果是以而怒,岂不是称了他的情意。”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上暴露几分惊奇,接着便悄悄摇了点头,“竟是我僭越了。世子是二少爷兄长,怎会不知其心中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