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竑先让小厮拜别,便说道,“你看屋里哪个丫环细心些,我带到外院去。”见曲莲一愣,便又道,“想你也晓得了本日营房之事,当时我并不在一旁,父亲伤势无大碍,阿瑄却受了重伤。现在人在外院养伤,身边虽有小厮服侍,到底不如丫环细心。”
她这几日见曲莲衣不解带的在身边服侍,事事全面详确,又非常妥当温和,竟感觉比夏鸢在身边时更可心舒坦。饶是她前几日心口疼痛脾气不好,她也只是低眉扎眼的万事顺着她。待这几日身上轻巧起来,徐氏便悄悄考虑,又加方妈妈在身边不时的夸奖,她瞧着曲莲倒扎眼了很多。裴邵竑每日前来嘘寒问暖,言语中也带着些悔意,不顾曲莲在身边便与她承诺,‘今后再不违逆母亲之命,便是纳妾也是母亲关爱儿子,是儿子暴躁了。’
“大奶奶在后院煎药,这几日您服的药便都是她亲手煎熬。”方妈妈回道,她深思了一下便又劝道,“夫人,恕奴婢僭越。奴婢晓得夫人对她出身不满,觉着委曲了世子爷。可现在事已至此,您总得往好里想。便是个公卿家的闺秀又如何,您当初与沈家二奶奶要好,那倒是个公卿世家的蜜斯,您可细心想过,若您是她的婆母沈夫人,能够忍得她那般在家中吆五喝六?”
曲莲闻言心中一愣,却只低眉扎眼的在徐氏劈面坐了下来。
几副药下去,徐氏倒是安稳了很多,便不再直捂着胸口嚷着胸口气闷。
曲莲还未待开口,便有小丫环吃紧出去,见着徐氏便道,“夫人,侯爷返来了,身上还带了伤!”
徐氏闻言大惊,立时便自炕上站了起来,只是她本日气虚体乏,起的过猛竟一阵头晕目炫摇摆着便又要跌回炕上。曲莲忙起了身,一把搀住了徐氏,她看向那小丫环,少有的严词厉色起来,“夫人现在这般病着,你怎就这么不知轻重!”
曲莲不料他这般答复,只顿了顿,却也没有多问。见他起了身,便上前给他宽衣,刚解了衣带,给他脱下外袍,却被他一把拉入怀里,听他低声在耳边道,“这几日在峥嵘堂服侍着,可有想我?”
曲莲见状再没说甚么,侯府现在还未安设下来,丫环仆妇们也都不如何端方。
裴邵竑见曲莲领了画屏出去,心中也了然,便对画屏道,“你且放心去服侍阿瑄,待他伤好,你若想回点翠阁便返来。如果想跟了他,大奶奶自会为你做主。阿瑄是侯爷身边第一得力的人,你跟着他倒也不委曲你。”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裴邵竑闻言却笑了起来道,“这可不能奉告你。”
方妈妈心头一叹,只持续安慰,“既然领了畴昔,自是不能领返来。您只不再过问,便罢了。这些年,夏鸢的心机您也不是不晓得,既是她自个儿求的,今后的日子也只能她本身去过,怨不得别人。”又说道,“便是前几日,您与侯爷辩论那事。您如果跟大奶奶筹议了,让她帮着跟世子爷说上一说。世子必得跟侯爷说到此事,哪会那般惹得侯爷不快?三少爷是世子亲弟,莫非竟不帮着亲弟弟还会去帮着二少爷不成?”
“曲莲做甚么去了?”还未等方妈妈开口,徐氏倒是先问道。
曲莲见他面色淡淡,想要抽脱手却被他攥的紧,便道,“你松了手,我给你拿件衣裳。”裴邵竑这才松了手,待曲莲拿了衣裳返来,却见他还是蹙眉坐在那边,便道,“你方才说欠了他情面,倒是甚么事?”
画屏闻言,脸上早已红了一片,只闷着头,也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