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莲别了脸,眼眶出便沁出些氤氲。裴邵竑见她这般,只觉得她在为许皇后难受。又想起在宣府镇时,见她半夜祭奠,此时向来,恐怕便是为了许皇后。如此想来,心中虽另有些迷惑,到底也没有再问下去。便只拉了她的手,在炕上坐了下来,道“你既不想提这件事,那就不说了。”
便是这时,神采灰败的丹青却突地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符瑄直裰的下摆。符瑄停了脚步,还未及开口,那青年男人便立时上前一脚踢在了她伸长的胳膊上。骨骼折断的声音在这沉寂的阁房中显得非常清脆,丹青脸上惨白,却还是未罢休。那男人便低声斥道,“大胆!还不快罢休!”
那男人此时才叹了口气,将垂垂转醒的丹青扶了起来,低声道,“昔日见你年纪虽小却非常沉稳可靠,没想到竟折在这里。”丹青只颤抖着嘴唇,脸上却缓缓的笑了笑,低声道,“这便是我的命罢了。”
裴邵竑闻言更惊奇,“许皇后怎会赐你男人所用之物?”
曲莲便点了头,只安抚道,“不过是些无妄之灾,不提也罢。”
裴邵竑便道,“回报的人说,你前脚出了那当铺,那掌柜就将那玉佩给卖了。他又探听了,那产业铺不是甚么合法买卖,因身后有权势,便总做一些强买强卖的买卖。”见曲莲脸上不好,他便又道,“你且放心,我已经差人去了汲县,务必让那当铺找出买了玉佩那人,我们便多出些银子,定给你赎返来。”
符瑄并未开口,只是悄悄抬了手,手中把玩的阿谁青花小酒盅便落了地,恰落在丹青面前。清脆一声,便成了两半。丹青面上便一白,随即便有些灰败。那青年男人见状,只蹙了眉别了脸不忍再看她。
符瑄听她说完,微微点头。
符瑄抬手止了他的话,只对丹青道,“现在你便在我面前发誓,尊她为主,平生为婢,誓死不改。”
偏在此时,裴邵竑竟返来了。
裴玉华出去时,脸上带着些焦心,一见到曲莲坐在炕上,便疾步走了过来。携了她的手细心打量了一下,这才松了口气,笑声道,“这两日可急死我,大嫂嫂现在安然无恙,我便放心了。”一边说着,便又道,“昨日我跟母亲前来,竟被大哥哥的兵勇给拦了归去,我还觉得大嫂嫂有何不当,昨夜可非常担忧。”
裴邵竑闻言便惊奇的看着她,“你是说玉华?”见曲莲点了头,他便蹙了眉深思起来,曲莲见他这般,倒也没出声,只等着他悄悄思忖。直过了半盏茶时候,他才收了神,只是那眉头还是蹙着,道,“我瞧着那小子倒是不错,只是……算了,只看他今后造化如何吧。”
他显是听到了染萃的话,此时面沉如水,肝火上头。
曲莲听了,便道,“说道那位宋公子,世子可知夫人曾想与宋家攀亲?”
那青年男人见状,只得狠下心抬起手,立掌为刀便要劈在她头上。只这时,符瑄才抬手揽了他这一掌,盯着她好久方淡声道,“她费了很多心神救了你一命,既是如许,也不要白费了。从本日起,你便跟着她吧,昆嵛楼里,便除了天璇的名字。”那青年男人闻言一惊,立时便要禁止,“殿下!这……”
曲莲听他这般说,心中稍安,却也只是垂了眼面上有些不好。裴邵竑见了,便问道,“那到底是何物,你怎就如此上心?可有来源?”贰心中也有迷惑,曲莲自来便瞧着甚么都淡淡的,怎就如此看重一块玉?听她描述,应是一块男人所配美玉,为何会在她的身上。这般想着,心中便有些不痛快。却只听曲莲低声道,“夫人那日携我入宫,那块玉便是许皇后所赐。”
裴玉华见曲莲这般,知她不肯再提及此时,心中倒犹疑了几分,此时便有些犹踌躇豫的神采露在了脸上。曲莲见她这般,心知她有话要说,却也并不催促。见曲莲并不扣问,裴玉华便咬了牙低声问道,“大嫂嫂……昨日,昨日大哥哥去了峥嵘堂。待我到时,恰见他一脸肝火的走了出来,连我叫他都不该声的便走了。我便偷偷问了方妈妈,这才晓得母亲说了那些不好的话。我晓得母亲这般实在是不好,可我们一处也这么久了,你可千万不要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