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西配房内蓦地传出一阵响动,紧接着,三五个衣衫褴褛,形如干枯的乞丐,各自抱着一些衣服被褥,兴冲冲地跑至院中。
“在来之前,潘公子已将颍川产生的事,尽数奉告我们。”柳寻衣俄然打断道,“现在我只想给潘八爷敬一柱香,至于其他事,我们稍后再议。”
柳寻衣举目了望,见远处城门紧闭,因而点头应道:“请潘公子头前带路。”说罢,他便催促世人清算行囊,筹办弃马。
“潘八爷,我曾承诺过你。等你走后,定会力保潘家,决不食言!你若在天有灵,请庇佑潘家子孙安然无事。”柳寻衣凝睇着棺材,眼中寒光闪动,一字一句地说道,“从现在开端,你的仇,我来报!潘家落空的东西,我替你连本带利地夺返来!”
“唉!本来潘家不至于沦落至此,河西秦氏虽派人来偷东西,但总算没有做出过分之举。只是爹俄然惨遭毒手,以后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群没法无天的贼匪,竟堂而皇之地突入府中,大肆劫掠。过后我们才晓得,这些贼人皆是东湖帮的余孽,他们早就对潘家挟恨在心,一向想着报仇。现在,他们借着秦家的势头,趁虚而入,潘家这才……唉!”
“除南边的小门外,可另有其他处所能够入城?”洵溱环顾四周,语气很有游移。
言至于此,洵溱俄然美目一转,似笑非笑地望向如有所思的柳寻衣,戏谑道:“有柳门主在我身边,信赖没人能伤到我一根头发。柳门主,你说是不是?”
“是,让女人见笑了。”
“本地官府为何不管?”洵溱黛眉微蹙,反问道。
柳寻衣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勉强暴露一抹苦笑。随即他目光一转,向许衡等人说道:“洵溱女人言之有理,统统依她所言。城中有间高升堆栈,你们先去那儿落脚,以后我会去找你们,本身万事谨慎!”
这一幕令柳寻衣和洵溱同时一愣,可还不等他们弄清状况,潘云已蓦地起家,怒指着逃之夭夭的乞丐,呵叱道:“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快把我家的东西还给我!”
十几匹快马纵蹄疾走,划破黑夜的沉寂,沿淮水北岸,一起朝颍川城门而来。
在柳寻衣内心,潘初八是一名顶天登时的大豪杰、真豪杰。他知错能改,恪守道义,一身的浩然正气。哪怕穷尽平生,也要为当年的错误恕罪,单凭这份派头,就值得世人佩服。
五今后,拂晓。
……
心念至此,柳寻衣顿感悲从中来,不由鼻子一酸,眼眶也悄悄红了一圈。
“那好!”洵溱伸手一指阿保鲁、许衡等人,快速说道,“我和柳门主,随潘公子从南门入城,你们几个从北门入城。入城后不必急着去潘府,先找堆栈住下,牢记不要让人晓得你们的身份,以免打草惊蛇。”
“如何……会变成如许?”柳寻衣难以置信地望着四周,胸中说不出的压抑。
因为潘初八逝去多日,乃至堂中弥散着一股淡淡地尸身腐臭之气,但对潘文一家来讲,这些早就无所谓了。
时至本日,当时潘初八的言行举止,历历在目。音容笑容,声声在耳。
“云儿,不要追了!”
许衡将猜疑的目光投向柳寻衣,似是在扣问他的意义。阿保鲁却毫不游移地反对道:“不可!不可!我们走了,谁庇护你?还是一起进城吧!”
柳寻衣颤颤巍巍地接过断木,眼中闪现着一抹仇恨之色。他将断木戳在地上,猛地奋力一挫,伴跟着“嗤”的一声轻响,断木竟缓缓燃烧起来。
柳寻衣站在院中,举目四望,本日的潘府仿佛一座荒宅,哀鸿遍野,疮痍满目。
“咣当!”
“我思疑爹不是被秦家人所杀,而是这些东湖帮的余孽狗贼……”潘文咬牙切齿地说道,“死了一个‘李老虎’,现在又冒出一个‘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