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常常派人去天机阁替我探听你的动静,这两年天机侯让你做的事越来越多,此次你两个月杳无音信,我还觉得是天机侯晓得我们藕断丝连,是以又在难为你了。”赵馨脾气使然,天生和顺含蓄,即便心中冲动但提及话来还是细语轻声,含情脉脉埋没于心,她与柳寻衣的豪情固然少了些海枯石烂的惊心动魄,但却多了些矢志不渝的细水长流。
柳寻衣的话如利剑般戳入赵馨心底,实在柳寻衣所说的忧愁她又岂会不明白?赵馨饱读诗书晓得古今,天然晓得男儿该当以身报国才是立业正路,但她更深知“醉卧疆场君莫笑,古来交战几人回?”的残暴。
“不成不成!”赵馨连连点头,“我听闻疆场如血海,任你武功再好一旦被卷入数万人的厮杀当中,也会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我不想你以身犯险,更不想看到你有任何闪失。更何况你是东府天机阁的人,排兵布阵、调兵遣将这些是西府和三衙的事,东西二府一贯势如水火,是以就算你想去,我料天机侯也必然不会同意!”赵馨口中的西府,恰是执掌大宋兵马大权的枢密院。
赵馨柔声道:“我是大宋郡主,若想名正言顺的迎娶我,那就要向皇上提亲。我们这些皇族后代的联婚工具无一不是朝中权贵以后,亦或是为大宋殚尽竭虑的有功之臣。寻衣你既非权贵以后,那就要身怀不世之功。常常想来,我都会为你鸣不平。倘若我不是郡主,你也不是柳大人,那该有多好?”
“内奸当前东西二府又岂能再分甚么你我?”柳寻衣正色道,“正所谓保家卫国乃我大宋男儿的本分,侯爷他白叟家一样心系大宋安危,我若向侯爷提出要去阵前效力,他不但不会禁止,相反还必然会死力成全我。至于我的存亡安危……我能够包管本身绝对不会死在疆场,必然会立下军功活着返来,因为我说过必然要娶你!”
柳寻衣的话令赵馨心中一惊,仓猝道:“莫非你想去阵前效命?”
闻言,赵馨眼中的神采变得有些许古怪,垂垂的她脸上凝重之色褪去,嘴角涌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等满头雾水的柳寻衣开口扣问,赵馨倒是先开口道:“恰是如此,我们既没有到非走不成的境地,一样你也没有到非去疆场的境地。我信赖上天会被我们的至心所打动,最后必然会成全我们。以是我们谁也不要轻举妄动,更加不要妄自陋劣,我信赖统统在冥冥当中早已经有了定命。”
柳寻衣所说去阵前效命也并非本心所愿,而促使他有这类设法的本源,实在还是本身与赵馨的职位差异。统统正如赵馨所言,倘若她不是大宋郡主,而柳寻衣也并非赵元收养长大的孤儿,那他们二人必然不会留在勾心斗角的临安城,怕是早就浪迹江湖,清闲安闲去了。
说罢,赵馨身子前倾悄悄依入柳寻衣怀中,柳寻衣虽没有再多说甚么,但内心深处却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变的愈发沉重。
“谢郡主!”柳寻衣不敢冒昧,规端方矩地站到一旁。但他那双敞亮如星的眼睛现在倒是难掩相思之意,一眨不眨地谛视着赵馨的一举一动,再也难以挪动半分。赵馨脸颊微红,屏退摆布,望江亭中这才只剩下柳寻衣与赵馨二人。
她的呈现令望江亭四周的美景顿失色彩,温和清脆的天籁之声更是令柳寻衣心神一颤,随之一抹极尽和顺的笑意涌现在他的脸上。柳寻衣闻声转目,却见那女子的身后现在还跟从着四名手提宝剑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