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跛子一刀将柳寻衣逼退,飞身退出十丈以外。不等柳寻衣挺剑而追,本来摆出架式筹办死战不退的跛子,竟毫无前兆地仓猝回身,敏捷钻入密林深处,几个闪掠便消逝在黑暗中。
“久等了!”
“钱和命究竟哪个首要?”跛子反问道,“聪明的人应当晓得如何挑选。”
“潘、秦两家的恩恩仇怨,没人能说清楚,你又何必来蹚这趟浑水?”跛子回道,“既然你来了,恰好归去替我向洛天瑾传句话,奉告他今后少管别人闲事,有些事他不该管,也管不了。”说罢,跛子竟不再理睬柳寻衣,独自低头而去。
跛子话音未落,右手已猛地将短刀抽出,毫无前兆地先发制人。只见寒光一闪,斯须间锋利的刀刃已直直地朝柳寻衣的面门砍来。与此同时,跛子怒喝一声:“我虽懒的杀你,但你若冥顽不灵,执迷不悟,那我也不在乎费点时候,收下你的小命。”
“你身上的血腥味,以及……你欠的债!”柳寻衣嘲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几日潘家接二连三遭难,都是拜你你所赐。现在别人因你家破人亡,你又怎好一走了之?”
深夜,颍川城外密林,一瘸一拐的身影正朝月光射来的方向缓缓而行。
“你进贤王府才几天?在洛天瑾心中的职位,怎及洛凝语和林方大?”跛子讽刺道,“你死与不死,对洛天瑾而言,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柳寻衣与跛子越打越心惊。他惊奇的是,跛子所用的刀法,不但没有任何精美之处,反而粗糙不堪,马脚百出。
“哈哈……”闻言,跛子蓦地狂笑起来,笑声干瘪而粗糙,令人闻之讨厌。他用嗜血的眼神,死死盯着柳寻衣,奸笑道:“你可要想清楚,‘擒我’比‘杀我’……更加凶恶。”说罢,跛子再度挤着嗓子,收回一阵骇人的尖笑。
柳寻衣虽不明白跛子此发难实何意,但也得空多想,俄然拔剑出鞘,直指跛子,冷喝道:“你不杀我,但我却要擒你!”
苦思好久,但又寻不得究竟,柳寻衣终究只能烦恼地感喟一声,转而朝颍川方向快步走去。
昏黄月色,在密林中洒下一片干枯的昏黄,死灰般的沉寂,凝固般的氛围,连一缕风丝儿都没有。
“如此说来,你是来取我性命的?”跛子不觉得意地笑道,“不知你为谁而来?又要替谁报仇?李豹?还是潘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