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潇道:“潘八爷诚恳忏悔,因而自废武功,并早早将‘玄水下卷’封藏起来。厥后他只传授一些根基工夫给子孙,以求强身健体,罹难自保之用。但身怀‘赤火上卷’的秦罡却毫无悔意,他操纵‘赤火上卷’初创河西秦氏,并融会天下各路刚猛刀法于此中,将《归海刀法》的‘赤火上卷’改名换姓,变成本日威震天下的《秦家刀法》。此消彼长之下,当今武林中还记得‘玄水下卷’的人,已是寥寥无几。人们只知河西秦氏位列武林四大世家之一,内蕴薄弱,权势强大,却早已忘怀了秦罡当年的所作所为。自古成王败寇,不管昔日的秦罡手腕如何‘卑鄙下作’,却涓滴不会影响河西秦氏本日在武林中的‘德高望重’。以是你们的府主甘愿与潘家交友,也不耻与河西秦氏为伍。”
……
柳寻衣如有所思地应和道:“越是绝世武功,就越难练至大成,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尽废,重则重伤死亡。当年归海大师定下这条端方,想来也是为了庇护门下弟子,担忧他们练功心切而误入歧途。”
林方大只知潘初八与洛天瑾是多年之交,但却不知其背后竟还埋没着如许一段江湖旧事,不免唏嘘不已,低声嘟囔道:“叛变师门,棍骗秘笈。看来这个潘初八也不是甚么好东西,我不明白府主为何会与这类人做朋友?”
说罢,面对着满脸错愕的柳寻衣和林方大,洛天瑾别有深意地微微一笑,又道:“耳听为虚,目睹为实。来岁开春便到了十年之期,以是本年寿辰,潘八爷特地派人送来请柬,必将让我前去颍川,劈面一叙。只不过眼下汪绪统来意不明,洛阳局势混乱庞大,我兼顾乏术,故而决定让你们替我前去。此去一是拜寿,二是要你们亲眼看看,潘产业下气力究竟如何,返来照实禀告于我。别的,你们还需替我向潘八爷传句话。”
“所言不错!”洛天瑾点头道,“当年秦明虽肯临时干休,但同时也提出了一个前提,他搬出昔日归海刀宗的端方,以阳支一脉弟子的身份,向阴支一脉的潘家建议应战,并立下十年之约。潘家若能在比武中赛过秦家,秦明便就此罢手。但潘家若败于秦氏,则要交出‘玄水下卷’。”
“不晓得!”洛天瑾点头苦笑道,“因为潘八爷有言在先,退隐江湖后便不再与江湖中人有过量来往。是以,我与他多是在逢年过节时,以手札薄礼相互问候,并无太多打仗。因此这十年间潘家究竟境遇如何,我也不清楚。”
柳寻衣暗吃一惊,感慨道:“刀客平生都视刀如命,潘八爷师出归海刀宗,必然是用刀妙手,竟甘心自断手筋,永不提刀……此举果然令人敬佩,想来他应是至心忏悔。”感慨之余,柳寻衣不由地话锋一转,问道,“方才夫人说牧盛前辈在临死前,将《归海刀法》高低两卷,别离交于秦家老祖与潘八爷,但不知现在这两卷……”
“唉!”洛天瑾感喟道,“最无法的是,对于秦明的前提,当年的潘八爷竟欣然承诺。虽已退隐多年,但实在贰内心一向将本身视为归海刀宗的弟子。或许是为了赎罪,也或许是为了完整告终潘、秦两家多年的恩恩仇怨,他承诺秦明的十年之约,并与其歃血发誓。”
“勉强干休?”柳寻衣猜疑道,“江湖传闻,秦明很有其祖遗风,乃至连‘霸刀’之名也一脉相传。霸刀、霸刀……顾名思义,此人行事必然雷厉霸道,‘玄水下卷’不但关乎秦家刀法可否踏入至臻之境,更关乎秦氏族人的‘短折谩骂’可否废除。兹事体大,平常百姓尚且不会轻言放弃,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秦家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