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许衡怒骂,青衣人却俄然一改之前的戏谑之色,眼中寒光乍现,收回一声喝令。顷刻间,漫天箭雨已朝许衡几人射去。
“你们……”
青衣人言语一滞,随即将迷惑地目光转向身边的黑衣人。黑衣人见状,赶快低声提示道:“留下买路财。”青衣人恍然大悟,朝马车大声呼喊道:“啊对!是留下买路财!”
几个黑衣人快步来到马车旁,在许衡和三名贤王府弟子的严峻谛视下,他们竟忽视许衡,直奔马车内的程秋而去。
……
马车仓促而来,行至折戟谷内不由放缓了前行的速率。一来,谷中门路崎岖,马车难行。二来,天昏地暗,谷地狭小,马车稍走快些,便有撞山的伤害。故而,驾车之人不得不倍加谨慎,缓缓前行,以求稳妥。
话音未落,又是一轮箭雨铺天盖地而来。
一众黑衣人也纷繁摘下黑巾,他们皆是天机阁的金刀校尉。一名校尉猜疑地问道:“侯爷为何要让我们劫杀这几小我?阿谁程秋……究竟有何特别之处?”
当那两名黑衣人重新从马车内钻出来时,他们的身上鲜明已是溅满了鲜血。
当山上的一群黑衣人欲要追杀时,青衣人却俄然挥手拦下世人,与此同时,其眼中出现一抹滑头之色。
为首之人蒙面青衣,他自一群黑衣人中缓缓走出,非常随性地将脚踩在身边的一块岩石上,一边把玩动手中披发着幽幽寒光的短刀,一边朝折戟谷中的许衡等人戏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今后路过,留下……留下……”
“嗖嗖嗖!”
此人竟是柳寻衣的存亡至好,东府天机阁少保,秦卫。
“再敢鬼叫,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许衡谨慎地环顾四周,怒不成遏地对车内弟子命令道,“你们还不快捂住他的嘴,如果引来……”
马车上共有五人,两人驾车,别的三人坐于车厢内。五人中,有四名照顾刀剑的男人,皆是贤王府弟子,他们奉江一苇之命,缉捕樊虎门三当家程秋。是以,车厢内被五花大绑的矮瘦男人,便是背井离乡,隐姓埋名的程秋。
“放箭!”
“放心,有钱就有命,没钱就没命。”青衣人阴笑道,“我们虽是劫道,但也会讲江湖端方。嘿嘿……”
“不可!”许衡见青衣人将主张打到程秋头上,顿时神采一变,厉声喝道,“你们休要得寸进尺,若敢获咎贤王府,定叫你们这些狗东西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想要多少?”许衡怒声道。
万急之下,许衡也顾不很多想,只能带着其他三人搏命朝谷口杀去。沿途被箭雨当场射死两人,剩下两人亦是身中数箭,负伤仓惶而逃。
许衡赶快勒住缰绳,同时暴喝一声,右手敏捷拔刀出鞘,左手则悄悄一拽身后的车帘子,身形顿时冲天而起,如脱兔般一举跃上车顶,将钢刀持在胸前,一双虎目四周傲视,谨慎防备。
“车里坐的是你们老爷吧?”青衣人俄然挥刀一指马车,嘲笑道,“料你这马夫也没几个钱,让你们老爷出来发言!”
“此谷深幽阴沉,不宜久留,我们谨慎前行,缓缓出谷。”驾车的是个目光如炬、面色如枣的红脸男人,他用谨慎的目光谨慎打量着山谷摆布的峭壁山峦,沉声道,“待分开唐州地界,再奔袭一天一夜,便能回到洛阳。”
“闭嘴!”
俄然,马车内传出程秋惊惧万分的哭喊声,继而在许衡和三名贤王府弟子的惊奇目光下,马车内接连传出“噗噗噗”的几声轻响。紧接着,程秋的惨叫逐步化作绝望的痛呼,而后变成有气有力的哀嚎,终究统统的声音,完整淹没在一片沉寂当中。
“侯爷神机奇谋,又岂是你我所能明白?”秦卫漫不经心肠回道,“天机阁的端方你还不懂吗?我们尽管办好侯爷交代的差事,至于其他的,一句也不必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