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人群中走出一名身着锦服,五旬高低的男人,此人在几名潘家保护的伴随下,满脸笑意地迎上前来,仿佛是想充当和事佬。
“哼!”李豹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双手却敏捷将银票盘点一遍。确认无误后,他将银票塞入怀中,惺惺作态地冷喝道,“明天我给你潘老迈面子,临时放他们一马,让他们三个今后放聪明点。再有下次,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他们!”
“速速束手就擒,不然要你们都雅!”
“走!”李豹对连连赔笑的潘文毫不睬睬,独自号召一声,带人分开了潘家船埠。
此地是颍川地界,贤王府虽气力薄弱,但毕竟远在洛阳。现在只要柳寻衣、林方大和洛凝语三人,面对偌大的东湖匪帮,比拟之下不免显的有些势单力薄。
“休要乱动!不然老子扭断他的脖子!”
途中,林方大按耐不住心中猎奇,再三诘问有关东湖帮的事。
“既然潘掌柜开口,那我自当却之不恭。”林方大痛快承诺,随之一掌将李豹推倒在地,四周的东湖帮弟子见状,赶快上前搀扶。
“诸位烦请稍安勿躁!正所谓和蔼生财,任何事皆可渐渐商讨,又何必动刀动枪?呵呵……”
面对四周虎视眈眈的东湖帮弟子,林方大忙将黑脸男人的脖子勒住,虎目一瞪,倒也不失一股临危稳定的霸气。
李豹瞪了一眼林方大,转而看了看满脸笑意的潘文,最后又将目光投在银票上,似是喃喃自语道:“潘老迈,你和我大哥友情不错,以是你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只不过明天这小子当着这么多人,让我好生尴尬。我颜面尽失,又该如何?你这几张银票……”
“那是!那是!”
“这也难怪,当年我才十来岁,这么多年畴昔,潘伯伯不熟谙我也不希奇。”洛凝语莞尔一笑,随即话锋一转,又道,“那潘伯伯可还记得潘八爷的……洛阳故交?”
“明白!明白!”李豹话音未落,潘文已再度取出一沓银票,塞入李豹之手,低声笑道,“加上刚才的几张,一共是一千两。李二爷你看此事不如就……”
“好你个潘老迈……”
洛凝语笑道:“潘伯伯不必多礼,我们是长辈,理应去拜见潘八爷。”
“小子,明天你们算是踢到铁板了。”黑脸男人憋的神采通红,嘴里却放肆不减,嘲笑道,“识相的就从速放了我,不然我让你们走不出水陆船埠!”
心念至此,洛凝语不由心生三分怯意,下认识地将身子朝柳寻衣切近几分,低声道:“我们初来乍到,与这些人硬斗只怕会亏损。并且看眼下的局势,潘淮商会仿佛也不敢招惹他们,只怕没法为我们撑腰,不如……给他们十两银子算了。”
“胆敢伤了二爷,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倒不消,对于那种外强中干的货品,再让我打上两拳,包管他没命。”林方大接话道,言辞中尽显对李豹的不屑之意。
柳寻衣环顾着凶神恶煞的东湖帮弟子,苦笑道:“只怕现在已不是十两银子能够处理的了,这些匪霸恶贼,骨子里就是些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之辈,好勇斗狠、贪得无厌之徒。现在好不轻易碰上我们三个外来的‘软柿子’,他们不折腾个痛快,又岂会善罢甘休?”
故而现在潘淮船商的仆人,恰是潘文。
洛凝语贵为贤王府大蜜斯,常日出出入入多数是前呼后拥,保护如林,极少身处险境。又何尝见过本日这般场面?她深知这些地痞恶匪,多数是逃亡之徒,一贯不守江湖端方,行事莽撞,且肆无顾忌。是以即便本身亮明身份,也一定能满身而退,说不定还会横生枝节。
柳寻衣微微一笑,对潘文拱手道:“潘掌柜,这一千两银子,他日定当如数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