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李豹在颍川混迹多年,帮我做事也并非一天两天。为何他早不出事,晚不出事,恰幸亏和他们产生争论后就被人杀了?”李老虎核阅着柳寻衣三人,语气不善地说道,“潘八爷,他们三个对潘家应当很首要吧?不然前日潘文也断不会拿出一千两银子,替他们得救。现在我兄弟惨死,我不找你潘家费事,不灭你潘家满门,反而还给你两条路选,莫非不是对你潘家的恩德吗?莫非不算丧事吗?以是本日我来向你道贺,莫非不该该吗?”
“你是何人?”贺虎嘲笑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说话闪了舌头!”
“你们到底是甚么人?”
贺虎身为龙威镖局的总镖头,行走江湖多年,见过各路贼匪恶霸。本日他一眼便看出李老虎绝非善茬,更非潘文这类儒雅之士所能应对。他既为潘家半子,天然不能坐视不睬。
“是洛蜜斯的。”不等潘初八把话说完,潘文已面色难堪地附耳上前,快速解释道,“就是洛府主送给爹的那尊白玉观音。”
“嘶!”
只因棺材中直挺挺地躺着一具浑身血污,伤痕累累的死尸,恰是昨夜惨死在城西胡同的李豹。
潘文赶快将货票拿到潘初八身前,低声道:“爹,这是我们船埠的货票……”
堂中来宾,或重足屏息,掩面失容,或迟疑不决,进退猜疑,更有怯懦怕事者早已是结舌杜口,吞声饮泣。
“李帮主,这是何意?”潘初八强忍愠怒,反问道,“棺材中的人老夫并不熟谙,你将他抬来何为?”
龙威镖局虽有些权势,但毕竟远在嘉州。东湖帮虽是乌合之众,但却占尽天时天时,并且人多势众,足可呼风唤雨。鞭长莫及的事理,贺虎多少还是明白的。
李老虎好事做绝,恶名昭彰,颍川大家谈之色变。他往堂中一站,无需多言,便足以令在场来宾感到芒刺在背,如坐针毡。
“这位是潘某妹婿,嘉州龙威镖局总镖头,贺虎。”潘文回道。
“嘭!”
李老虎眼神一动,刘三当即会心,赶快伸手指向柳寻衣三人,嚷嚷道:“帮主,就是他们,前天就是他们在船埠上肇事,还当众挟持二爷。”
“这此中必然有甚么曲解,昨日他们三位一向在我府中……”
“欺人太过?”李老虎眼神阴厉地望着潘初八,转而又指了指身边的棺材,冷声道,“不如潘八爷先看看棺材里的东西,再做定论不迟。”
固然贺虎与潘凤结婚多年,但走娘家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是以他对偏安颍川的东湖帮知之甚少,更不识得李老虎的身份。
……
“老夫过寿,李帮主就抬个棺材来给我道贺?”潘初八不动声色地回道,“恕老夫痴顽,不明白李帮主的意义。”
“潘八爷,明天我来一是向你贺寿,二是向你道贺。”李老虎冷冷地瞥了一眼贺虎,转而对潘初八说道。
“你不熟谙,但这里有人熟谙!”李老虎充满仇恨的目光在堂中缓缓扫视,终究落在柳寻衣、林方大和洛凝语身上,怒声道,“我结义兄弟的一条命,莫非还不值你潘家的一半家业?”
潘初八越听越胡涂,他面色猜疑地循着李老虎的目光看向柳寻衣三人,当下一愣。随之沉吟半晌,再度问向李老虎:“恕老夫痴顽,你结义兄弟不幸罹难,究竟与我潘家有何干系?”
此言一出,世人无不暗吃一惊。
“天下会有这类功德?”潘初八淡淡一笑,语气入耳不出半点波澜。
贺虎的霸气是在经年累月的走镖中磨练出来的,做镖局必然要有胆识、有手腕、有人脉,故而在李老虎这类地痞恶霸面前,贺虎不但毫无惧意,相反还底气实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