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了云追月的诚意,身为其寄父的腾三石无疑更加笃定,此事必然能够敦睦结束。
不管他们是否定可,究竟上,此时现在在场合有“旁观者”都不再是中立,而是不约而同地站在云追月的一方,用沉默的态度与体贴的眼神,一起向潘雨音无形施压,迫使她主动松口,进而突破柳寻衣内心对于采取云追月的最后一层停滞。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任谁也听得出腾三石的弦外之音,不过是但愿潘家的复仇到此为止,徐仁之死即为闭幕,不要再连累别的。
“常言道‘解铃仍需系铃人’,潘女人作为潘家的子孙,亦是柳少侠的朋友,理应看得出龙象山的竭诚歉意与悔过之心。”唐轩用一双通俗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心机混乱的潘雨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潘女人,徐仁曾害得你们家破人亡,他虽是龙象山的人,但行事如此狠绝却并非圣主本意,皆因其生性残暴,自作主张,方才闯下弥天大祸。固然徐仁位列龙象山十大无常,是圣主的得力亲信……固然他这些年忠心耿耿,不避存亡地为龙象山立下汗马功绩……但功是功,过是过!圣主一贯奖惩清楚,断不秉公。本日,圣主强忍内心的不舍,枉顾众弟子的苦苦要求,决计挥泪斩马谡,用徐仁的首级告慰潘女人逝去的亲族,对于如许的成果……你可对劲?”
“这……”
“哼!处理此事的体例有很多,但云追月恰好选了最残暴血腥的一个。”此时的萧芷柔,仍在为云剑萍的事而痛恨云追月,故而言语中满含轻视之意,“徐仁与潘家素昧平生,何故下此毒手?说到底,他不过是受命行事……”
秦苦则因为徐仁曾假扮河西秦氏的秦天九肆意行凶,故而对徐仁之死不但没有半分怜悯,反而朝着徐仁的脑袋啐了一口吐沫,以示不屑。
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出于私欲,如腾三石、谢玄这些常日标榜公理秉直的大人物,如萧芷柔、云剑萍这些赋性纯善,易生悲悯的女子,哪怕是我行我素的秦苦亦或无所顾忌的唐阿富,这一刻皆不出不测的十足失声。
更加致命的是,在场之人多数晓得此中的短长干系,柳寻衣一旦与龙象山撕破脸,必将如腾三石所言“牵一发而动满身”,届时遭到涉及的绝非柳寻衣一人。
……
“我?”
可悲的是,当大多数人考虑的方向趋于同一时,大局便已构成。而与大局不符的统统考量,不管是少部分人的好处还是某些受害者的豪情,都显得非常薄弱脆弱,莫说决死抗争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只是哭诉与辩驳,也会变成一种自擅自利,不识大抵的错误,蒙受千夫所指,万人鄙弃。
“这……”
“咣啷!”
想来,过于公理朴重的人,大略在群魔乱舞的江湖难成气候。
心念及此,腾三石不着陈迹地朝萧芷温和谢玄别离投去一道别有深意的目光,仿佛在表示他们,与本身一道补救这场风波。
眼下,冲突已转,风向已变,不再是柳寻衣肯不肯采取云追月,而是潘雨音肯不肯谅解龙象山。殊知,她若对峙对祸首祸首究查到底,立时沦为操纵柳寻衣的侠义之心而粉碎他们兄妹豪情、扳连无辜的人受难、为中原武林埋下祸端的“天下第一大恶人”。
固然黎海棠已猜出端倪,但在亲耳听到唐轩和司无道承认前,他仍千万不敢信赖。
细细想来,形成现下的局面,除唐轩和司无道的此唱彼和,腾三石的推波助澜外,柳寻衣对云剑萍威胁利诱的摆荡与让步,一样有着不成推辞的任务。
“有道是‘朋友宜解不宜结’。逝者如此,可潘女人及令尊令堂令兄仍要好好地活下去。更何况,潘家一贯诚恳本分,又何必一向纠结于江湖恩仇,为本身徒增烦恼?”司无道故作善解人意地劝道,“潘女人蕙质兰心,深明大义,必能谅解我家圣主的一片苦心,更能明白凡事以大局为重,切不成因一己之私而累及无辜,更不成因一时意气而为中原武林……埋下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