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面对着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无情剑客,饶是一贯沉着冷峻的贺虎现在也不由显得有几分局促。他先是眯着眼睛对唐阿富高低打量一番,而后拱手说道:“鄙人龙威镖局贺虎,无情剑客唐阿富的大名如雷贯耳,久仰了!”
“万庄主曾对唐某有恩,是以万柳山庄有事求我,唐某不能坐视不睬。”一向默不出声的唐阿富终究开口,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乃至还模糊有几分怠倦之意,“但愿贺总镖头不要让唐某难堪。”唐阿富此话一出,双眸已是如利刃般直直地射向贺青,吓得贺青再度打了一个寒噤,“调戏了万柳山庄的蜜斯,如果说当时是不知者恐惧,那过后当万柳山庄派人四周找你想要问个清楚的时候,你又为何要落荒而逃?你不逃,万庄主又何必找唐某连追一千八百里来帮他出这口恶气?”
“唐某本日必然要从令公子的身上取走一样东西,归去在万庄主面前才算有个交代。”唐阿富目光冷酷地盯着贺青,淡淡地说道,“只不过如果让我挑的话,如许东西必然是他的脑袋。”说罢,唐阿富转而对贺虎淡淡地说道:“不过你肯带着贺青主动来找我,算是有认错的诚意,唐某明天能够让你来挑。”
“爹,我……我们还是归去吧……”贺青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有力乃至另有些微微发颤,仿佛心中储藏着极大的惊骇,当他昂首暴露一张惨白枯瘦的面庞,满眼诚心肠对贺虎说出这句要求的时候,双手还下认识地拽了拽缰绳,仿佛筹办着随时策马而逃,“我们回镖局,猜想那人……”
对于郑松仁的讨情,唐阿富倒是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道:“竟然把武当派搬出来压我?只可惜唐某想做的事就算是武当掌门人来了也休想禁止,更何况……”唐阿富语气一滞,眼神冷酷地瞥了一眼郑松仁,幽幽地吐出一句,“现在来的是个知名小辈。”
挣扎中,贺虎已是不由分辩地拽着贺青快步走入福来堆栈,而郑松仁望着贺家父子的背影,眼神中倒是不经意地出现一丝讽刺之色。
堆栈大门之吊颈挂着一块黑匾,上写“福来迎客”四个艳红大字。
紧接着顺势而来的七八根筷子在一阵“叮叮叮”的脆响声中,直直地打在半空中的钢刀上,直将厚重坚固的刀身硬生生地钉出七八个凹凸,内劲之大可见一斑。
“但是一旦出来,那人定不会轻饶我,孩儿彻夜必死无疑。”贺青死力抵赖,神采愈发镇静。
贺青之以是能一眼认出他,则全赖桌上的那把三尺三寸的宝剑,若说此人平淡到了极致,那这把剑便是独特到了极致,锈迹斑斑的生铁剑鞘上没有半点装潢,但雕镂着龙纹的剑柄倒是亮银灿烂、栩栩如生、夺目刺眼。
俄然,街道绝顶传来一阵短促而混乱的马蹄声,紧接着只听到一个粗暴的男人呼喊几声“快,再快!”继而一道道抽打马鞭的脆响便是接踵而至,眨眼之间三匹快马已如一阵疾风般从街道上吼怒而过,马蹄飞扬溅起无数水花砸向路上的行人,吓得他们纷繁朝着街道两侧闪躲,待快马飞过以后才有人咬牙切齿的骂上几句,但却仍旧不敢大声,因为他们都模糊瞥见那三人的马鞍上皆吊挂着明晃晃的刀剑,绝非善类。
在贺青抽刀的同时,唐阿富的左手已是重重拍在桌上,刁悍的内劲直将桌上的十几根筷子振飞而起,唐阿富脱手如电,腾空屈指连弹十余下,一根根筷子便如离弦之箭般“嗖嗖嗖”地朝着贺青直射而去。第一根筷子迅如闪电,未等贺青的刀锋落下,筷子却已经先一步扎穿了他的手腕,狠恶的疼痛令贺青五指一松,钢刀脱手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