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唐阿富的话音落下,怒不成遏的贺青俄然抽刀砍向唐阿富的脑袋,猝不及防的守势令贺虎和郑松仁不由心中一惊。
傍晚的凤凰城,天气暗如深夜。
“但是一旦出来,那人定不会轻饶我,孩儿彻夜必死无疑。”贺青死力抵赖,神采愈发镇静。
战战兢兢的贺青睐神镇静地在大堂内敏捷环顾一圈,右手悄悄拽了拽贺虎的衣袖,对着堆栈角落一名孤零零的客人怯生生地指了一下,低声道:“爹,他在那……”
……
紧接着顺势而来的七八根筷子在一阵“叮叮叮”的脆响声中,直直地打在半空中的钢刀上,直将厚重坚固的刀身硬生生地钉出七八个凹凸,内劲之大可见一斑。
挣扎中,贺虎已是不由分辩地拽着贺青快步走入福来堆栈,而郑松仁望着贺家父子的背影,眼神中倒是不经意地出现一丝讽刺之色。
“这只手曾对万蜜斯不恭,你且拿回万柳山庄,算是我龙威镖局对他们的交代……”
“唐阿富,你欺人太过!”
唐阿富那双又细又长的丹凤眼中始终出现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沉寂,从贺虎三人进入堆栈一向到走近他身边,唐阿富的眼神都未曾闪动半分,如堕入深思般端着大碗悄悄地咀嚼着此中辛辣烈酒的滋味。
“哼!”唐阿富眼皮微微一挑,眼中杀意尽显,伸手欲要摸向桌上的无情剑。但贺虎倒是先一步大喝道:“贺青已知错,还望无情剑客能网开一面!”说罢,贺虎蓦地翻身而起,随即飞出一脚将贺青踢至桌前,贺青身子踉跄下认识伸出双臂支撑,却不想贺虎竟然一只脚死死踩住贺青的肩头令其转动不得,紧接着毫不包涵地手起刀落,伴跟着堆栈中发作出一阵惊惧的呼声,贺虎这一刀竟是将贺青的全部左臂给连根斩断。
贺虎一声喝令,与郑松仁前后翻身上马。但跟在他们二人以后阿谁身材非常肥胖的少年郎,现在却还是骑在顿时一动不动。
贺虎一边收起尽是雨水的斗笠,一边将冷峻的虎目直直地射向角落中的客人,目不斜视地大手一挥直将劈面而来的店小二推出数步,随之带着贺青、郑松仁大步走上前去。
堆栈大门之吊颈挂着一块黑匾,上写“福来迎客”四个艳红大字。
“我当时若被万柳山庄的人抓住还能有好了局吗?”贺青壮着胆量辩白道,“扬州又不是我龙威镖局的地盘……”
说罢,唐阿富晃闲逛悠地冒雨走出福来堆栈,扬长而去。堆栈中的贺虎在沉默了好久以后,方才劫后余生般口中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转而看向躺在地上几近昏死的贺青时,通红的虎目中不由溢出一丝疼惜的泪水。
“出来!”
“爹,我……我们还是归去吧……”贺青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有力乃至另有些微微发颤,仿佛心中储藏着极大的惊骇,当他昂首暴露一张惨白枯瘦的面庞,满眼诚心肠对贺虎说出这句要求的时候,双手还下认识地拽了拽缰绳,仿佛筹办着随时策马而逃,“我们回镖局,猜想那人……”
“谨慎!”
唐阿富仿佛看破了贺虎的心机,不觉得意地轻声念叨:“无情剑,剑无情,寒锋出鞘,血不及凝。贺镖头想做甚么事,千万要量力而行才好。”
不等贺青把话说完,贺虎倒是蓦地收回一声冷喝,而与此同时苍穹绝顶也响起一声惊天彻地的炸雷,直吓得贺青身子一颤抖几乎从顿时摔落下来。
伴跟着几个铜板洒落在桌上的脆响,当店小二兴冲冲地跑到那男人桌旁想要拿钱伸谢之时,除了桌上的几个铜板外,椅子上倒是空空荡荡,那锦衣男人早已不知去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