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虎的心猛地一沉,他先是看了看身边满眼惊骇的贺青以及忿忿不言的郑松仁,继而又看了看坐在桌旁云淡风轻模样的唐阿富,特别是看到横放在桌上的无情剑时,脸上的肌肉都在难以自控的颤抖着,一双充满老茧的拳头缩在桌下紧了松,松了又紧,似是内心深处在死力挣扎着甚么。
“小二,结账!”男人温润如玉的嗓音让人如沐东风,听着非常舒畅。
不等贺青把话说完,贺虎倒是蓦地收回一声冷喝,而与此同时苍穹绝顶也响起一声惊天彻地的炸雷,直吓得贺青身子一颤抖几乎从顿时摔落下来。
挣扎中,贺虎已是不由分辩地拽着贺青快步走入福来堆栈,而郑松仁望着贺家父子的背影,眼神中倒是不经意地出现一丝讽刺之色。
俄然,街道绝顶传来一阵短促而混乱的马蹄声,紧接着只听到一个粗暴的男人呼喊几声“快,再快!”继而一道道抽打马鞭的脆响便是接踵而至,眨眼之间三匹快马已如一阵疾风般从街道上吼怒而过,马蹄飞扬溅起无数水花砸向路上的行人,吓得他们纷繁朝着街道两侧闪躲,待快马飞过以后才有人咬牙切齿的骂上几句,但却仍旧不敢大声,因为他们都模糊瞥见那三人的马鞍上皆吊挂着明晃晃的刀剑,绝非善类。
贺虎一边收起尽是雨水的斗笠,一边将冷峻的虎目直直地射向角落中的客人,目不斜视地大手一挥直将劈面而来的店小二推出数步,随之带着贺青、郑松仁大步走上前去。
在贺青抽刀的同时,唐阿富的左手已是重重拍在桌上,刁悍的内劲直将桌上的十几根筷子振飞而起,唐阿富脱手如电,腾空屈指连弹十余下,一根根筷子便如离弦之箭般“嗖嗖嗖”地朝着贺青直射而去。第一根筷子迅如闪电,未等贺青的刀锋落下,筷子却已经先一步扎穿了他的手腕,狠恶的疼痛令贺青五指一松,钢刀脱手而飞。
“唐某本日必然要从令公子的身上取走一样东西,归去在万庄主面前才算有个交代。”唐阿富目光冷酷地盯着贺青,淡淡地说道,“只不过如果让我挑的话,如许东西必然是他的脑袋。”说罢,唐阿富转而对贺虎淡淡地说道:“不过你肯带着贺青主动来找我,算是有认错的诚意,唐某明天能够让你来挑。”
“但是一旦出来,那人定不会轻饶我,孩儿彻夜必死无疑。”贺青死力抵赖,神采愈发镇静。
贺虎见状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之意,以后将乞助的目光投向郑松仁,道:“郑少侠,这……”
“出来!”
“你……”自傲满满的郑松仁没想到唐阿富竟然连武当派都不放在眼里,被人劈面称为知名小辈心中天然不悦,脸上一阵阵发烫,冷喝道,“唐阿富,别觉得有绝情谷为你撑腰就敢肆意妄为,本日你敢动贺青一根毫毛,我包管你走不出武本地界……”
“我当时若被万柳山庄的人抓住还能有好了局吗?”贺青壮着胆量辩白道,“扬州又不是我龙威镖局的地盘……”
对于贺虎的收场,唐阿富倒是不闻不问,还是目不斜视地喝着酒。
“我从扬州到凤凰城追了八百里,为的可不是戋戋一只手。”唐阿富自顾自地念叨,“你能够再挑一样,不然唐某本身脱手。”
“哼!”唐阿富眼皮微微一挑,眼中杀意尽显,伸手欲要摸向桌上的无情剑。但贺虎倒是先一步大喝道:“贺青已知错,还望无情剑客能网开一面!”说罢,贺虎蓦地翻身而起,随即飞出一脚将贺青踢至桌前,贺青身子踉跄下认识伸出双臂支撑,却不想贺虎竟然一只脚死死踩住贺青的肩头令其转动不得,紧接着毫不包涵地手起刀落,伴跟着堆栈中发作出一阵惊惧的呼声,贺虎这一刀竟是将贺青的全部左臂给连根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