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文若踉跄起家,拾起火把,沿着唐生萍踪,下山寻他去了。
“我?嗯,让我想想。”卓雅细细眼睛溜溜滑转,擦出一闪亮光,巧舌道:“十七岁。”
卓雅不觉得然,嘴里啃着烧得发焦的黑牛骨头,嘴边挂着浓浓油渍,头也不抬,双唇吧叽道:“那你要如何谢我呀?”
唐生听了,连连点头,附和志:“好!贤弟,愚兄谨遵就是。”
文若听了竟然不气,还是斯斯文文,脸上挂笑,斜眼回道:“文若鄙人,手无举鼎之力,不像足下四肢粗劲,腿脚发财,胜似这山中走禽猛畜,我等儒生虽城破兵败,但仍知浴血死战,不惧玉石俱焚,不像足下这般风雅,空有壮志豪情,却只得疲于奔命。”
日落西边,山雾覆盖,卓雅拖着二人向西走了二十余里,行至山谷脚下。荒漠之地,炊火缓缓袅起,三人卧在篝火边上,环绕成圆,轮番守夜。
“这丫头虽是粗人,可身上这股凌人傲气是装不出来的,绝非平常部族百姓所能有,不但如此,她仿佛对唐生格外亲热,竟似曾了解,可昨夜在府中,存亡攸关之际,唐生却不认得她,猜想此人定不是王府中人,戋戋草民,怎会与身居王府的世子这般相投?”文若默不作名誉着唐生与卓雅,竟发明二人连面相也有几分类似之处,不免暗叹这罕见奇缘。卓雅见文若望着这边,不安好气诘责道:“你不平气吗?”
三人在林中绕了半日,寻得一片被伐砍成桩的圆木树墩。卓雅可不想停下,玩得正努力呢,执意要走,唐生不顾尊位,上前挽留,却被文若拦下。文若知唐生担忧,冲他点点头,使了个眼色,让唐生先去歇息,本身则紧跟在卓雅身后。走了十米开外,文若俄然愣住脚,如树藤扎根般不再挪动半步。
“请贤弟不要坦白,照实相告。”
“凭甚么?”卓雅轻哼一声,斜眼说道:“就凭这厮早生我几岁,我就要给他叩首?”
文若仗着王府幕僚身份,试图压服唐生,可唐生更偏向卓雅的战略,又不好伤了义弟一片热诚,故而被夹在此中,进退两难。
卓雅听着鼓起,兴冲冲蹲下身来,问着唐生:“唐生哥哥,你我本是兄弟,为何还要再行结义,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承蒙殿下厚爱,裴某在此先行谢过,只不过此时谈及今后吃苦,为时髦早,我们三人现在被困山谷当中,山外又有劲敌环伺,殿下若想安然返回长安,恐怕还要做好最坏筹算。”文若双眼看紧盯着脚下乱草,只觉额骨欲裂,浑身阴冷发凉,艰巨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金银犬马,享之不尽,绫罗绸缎,用之不竭。”
“兄长,弟弟想问,你口中几次念叨的‘你摸’是谁呀?”卓雅用心刁莫非。
“殿下累了,要在此歇息半晌,你若要走,我便陪你走上一遭,如何?”文若心知这来路不明的卓雅内心怵他,故而双手背锅,抬头朝天,用言语激他。
唐生挥挥手,饮下一口凉水,干脆按住文若手腕,大声慷慨道:“二位贤弟都是唐生仇人,有朝一日,唐生若能活着回到长安,定要好好报答二位的拯救之恩。”
“唉!不碍事,不碍事。”唐生挡在文若身前,解释道:“卓贤弟心直口快,身负神力,唐生喜好得很。卓贤弟说得不错,你我三人既已兄弟相称,何必再有那些啰嗦的繁文缛节?诚恳订交,多么痛快?你说是吧,卓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