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达,你为何背着我搏斗这西宁王府。未经我的答应,擅动雄师,你该当极刑!”说话的人恰是吐蕃将军烛龙莽布支,而他身侧之人,便是他的亲信副将萨拉达。
目睹父王母妃死亡城墙之上,唐生决计孤身陷阵,与敌军搏命一搏,杀他几个南蛮,也是死得其所,不料身后俄然呈现一墨客,将他强行拦下。唐生转过身去,见这墨客身着王府内制的金丝圆领袍,定是府上内僚,且身份不低。
黑暗中,文若眯眼成缝,看不到唐生脸上半分神情,心想道:“父亲死前通报军机,姑母的身份奥妙,此中纠葛很多,如果解释起来,以实在身份相告,唐生他一定会信。”罢了,文若点点头,诚心说道:“鄙人陈智,入王府不敷一年,奉王妃娘娘生前重托,此前任凭殿下调派。”
这王府墨客不是别人,恰是陈文若。白日里,文若本在城墙上守城,吐蕃军俄然来袭,文若自知不敌,逃下西城,回到王府,接到王妃号令,赶往城平分散百姓。文若在城中寻了唐生半日,仍不见其踪迹,待城中老幼从北门走了大半,文若以王妃之命集结本地青壮参军,赶往王府提领兵刃,体例成队,这些未经练习的城中青壮各个义愤填膺,志愿替西宁王镇守南城门。从王府出来时,文若从婢女樱桃那边得知,本来王妃和唐生皆已上阵守城,文若心中大惊,恐怕王妃执意要与姚州城共存亡,这才抛开性命,前去南门看望,无法为时已晚,文若目睹西宁王与王妃双双死于城墙之上,心中本无但愿可言,却不测的找到了世子唐生,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文若将唐生引到城北开凿的隧道之处,二人不由分辩钻下地底。文若断后,将已备好的大石堵在洞口,再用湿土埋葬,将隧道入口完整封死,整条隧道刹时黑成一片,头顶徒有一个手指粗细的气孔漏着微小亮光。
“我这堂兄殿下实在纯真,朝廷雄师若真是料敌于先,及时援救,父亲又怎会不顾昔日恩仇,让我送信给姑母?这些年来,皇上已将举国兵士调派西域及东北,西南兵力早已捉襟见肘,这姚州归根结底距六诏近,距关中远,亦没有剑南川蜀这般富庶,朝廷恪守松州安戎之地,以御吐蕃,必将有所舍弃,幸得城中百姓已撤离大半。唉,姑母慷慨赴死,我只能袖手旁观,痛虽难当,却已然麻痹不觉,你唐生没了城池,没了父母,还是大唐皇亲,回到长安,天子必定分封犒赏,可我陈文若没了姑母,别说是西宁王驸马,就连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也不复存在,当真是如孤魂野鬼普通。”
文若侧过半边脸,呲牙闭眼,暗自叫痛,用手一抹,竟被抓出血肉,一时忘了惊骇,不顾存亡,上前一脚,踹在那长发怪物腹部,却不想这一脚下去,那长发怪物只退后了三步,文若却被弹飞半米,跌倒在地上。
“若不斩草除根,殿下筹算如何措置?”文若听后,稍显嗔怒,好似面前之人完整忘了前几日父母惨死城破身亡的惨状。文若睁着眼睛,满身紧绷,谨慎后退两步,将樱桃尸身从唐生脚下挪开,以免待会动起手来,有所不便。
文若回身走向长发小童,说道:“你虽不能说话,但听觉非常活络,留你在身边,还是有些用处,但你要记着,若敢生异心,我必不饶你。”
天气乌黑下,文若倒在地上,低头瞄了下,看清见那长发怪物模样,压着嗓子说道:“殿下,有影子,是人,不是鬼。”
待这二人走后,唐生与文若长舒口气,多亏了这小童反应机灵,不然此时定被这两人捉了归去。唐生从柱后走出,脸上笑容难褪,对文若说道:“邠王守礼是家父皇叔,金城公主是鄙人姑母,嫁到吐蕃已稀有十年,没想到此次吐蕃屠城,竟然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