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本是壮了胆量,找到父亲陈卿嗣,要劈面将此事问个明白,可思来想去,文若没有底气,更猜不透父亲半点用心,只得坐在府内交椅上,几次揣摩。
文若听得出,甘泉此言并无歹意,笑笑回道:“甘大少爷,我长史府穷酸,不比令尊甘将军四周征讨,金银无数,实在忸捏。”
“诗?甚么诗。”
多数护府占地十里,拥山而建,傍水而起,光是后花圃就有百亩,凉亭散落,池沼环抱,假山瀑布,不堪列举。花圃四周,一条贯穿内府的河水酷似护城,将内府一周严严实实围上一圈。府中山雾缭人,如仙气逆行于苍穹,温泉溢出,如热海翻涌出大地,范围之大,实在令文若汗颜。文若走在都护府铺设的地砖,只觉脚下醉魂酥骨,洋洋暖身,方才坠马酸痛,不知不觉好了很多。
曲览眸子一扫,听得出陈卿嗣所言是七分真,三分假,安闲笑道:“老弟,何必这般费事,收留义子本是北方胡人风俗,我中原士子还是免了。”笑谈间,曲览回身望着文若,语气俄然变得通俗,字字如刀道:“想那丁原、董卓收吕布作义子,成果不但无人送终,反而皆落得死无葬身之地。”
“我说你也劝劝长史大人,别叫你做甚么管账,干脆到我这来,我让父亲大人赏你当其中郎将,随我一起,征讨蛮夷。”甘泉右拳捶胸说道。
文若恍忽半晌,远远闻声碎如沙粒的脚步声传来,文若昂首一看,见陈富正行色仓促赶着小步趟进府来,绕了好久才在跑堂瞧见文若,孔殷火燎道:“少爷,可算找到您了。”陈富不顾身份,仓猝从桌上捡了杯已凉的茶水饮下,喘着说道:“少爷,请跟我走,长史大人有事相见。”
何异妒慷同鹊仙?
“不让父亲难堪,那就干脆让我难堪?啊!”文若怒不成遏,摔动手中折扇,气得摆布来回打转,指着陈富鼻子,颤动手腕,挥袖嚷道:“我母亲呢?这等荒诞之事,莫非她也附和?”
文若绕过大山,迈过几座百米长的石雕拱桥,在府中走了近一刻钟,方才见到都护府正堂的庐山真面。
“何事?为甚么父亲不亲身来找我?”文若已知事情头绪,故而非常平静。
说罢,两人皆是抱拳低头,堕入沉默,一齐入迷望着山脚下交趾城墙,谁都不肯再提起这件伤怀之事。一阵过山风过后,半黄泛绿的叶片卷起缓缓土屑残根,吹得文若久久睁不开眼。
“这位李先生虽提起了江东二乔,却忘了文墨姐妹毕竟是官家闺秀,曲多数护的身份岂是当年乔公所能比?如此奇缘,只因家世之差,毁于一旦,痛哉,恨哉。”
窈曼南莲敬红颜。
“如果多数督不弃,恳请收犬子文若为义子,今后也可为多数督端茶倒水,养老送终。”
读罢,文若紧皱眉头,思考半晌,猜疑看着甘泉问道:“这诗句写的是塞外风景,边关将士恋慕鸿雁双飞成对,借鸿雁抒发思念故乡之苦。”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依文姐姐那般如风如水的女子,又有那个不爱?”
“是啊,依文姐姐当真与她父亲分歧,不愧是我们交州第一才女。只可惜,唉!”提起依文,甘泉神采难过,可惜道:“当年交趾城内,那个不知多数督府上‘文墨相依’的两令媛?别看我们曲大人其貌不扬,这两个女儿却生得瑰丽精美,真是匪夷所思。”
“是啊,我父亲穷尽平生军功,四周收缴,也凑不齐这等天文数字。”
文若无法点头,深知父亲这一招棋走下去,本身便真成了曲多数护快婿。曲览膝下无子,今后必将统统权力交于本身,只恐今后与甘府高低成了劲敌,再没法与甘泉交心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