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将来西宁王驸马,就算曲览将掌上明珠委身下嫁,依墨女人也只能暂居媵妾,不为正室,这些曲览不成能不知,再说这几年,依文姐姐出走曲府,曲大人对这个依墨女人定是各式宠嬖,以解思念长女离家之苦。都护府势大,长史府力薄,曲大人如此夺目,若不是非常期间,怎会降身联婚,将独一的女儿嫁到我们长史府?本日甘泉态度含混,实在让人起疑,看来曲大人与甘大人这盘棋已经博弈到最后几颗棋子,如果我所料不错,待我大婚以后,甘锰将军必会重贿于我,如果如此,交州这场动乱,我长史府高低是难以脱身了。”
窈曼南莲敬红颜。
“甚么新郎官旧郎官,泉兄又来讽刺。”文若一无所晓得。
“要事?哼!多么要事,非要我赶去都护府商讨?”文若啜了口茶,仰着背,闭着眼,动摇手中的扇子,不紧不慢道。
文若苦涩笑笑,略显疲惫,自嘲道:“现在我娶了当今交趾第一美人,休咎难测,泉兄是已婚之人,恐怕到时还需泉兄指导迷津。”
“诗婉约,人灵杰,这是多么细致心机之人所作,想必依文姐姐当时就明白了这位李先生的心机,被其才所倾,被其义所感,愿以身相许,不负此生,可曲直大人并分歧意?姐姐出身朱门,对方只是一名商贾,门不当,户不对,这等奇缘也只能就此孤负了。”
“厥后啊。”甘泉偷偷摸下一把眼泪,说道:“厥后,洪涝散了,没过量久,事情就产生了。有一日,多数督府上来了一名朱紫,传闻是位商家大贾,姓李,听闻还与皇室来往甚密。这位李先生南游交趾,见涝灾严峻,民不聊生,百姓居无定所,便仗义互助,白手捐出十万两银子,以赈哀鸿。”
下山后,文若辞了甘泉,心中乱绪不管如何也没法安静下来。回到府上,已过中午,文若饮了一壶二十载普洱,仍觉着沉闷。父亲陈卿嗣与母亲杨氏均不在府上,文若遣走府中下人,内心窝火,自是不想娶那素未蒙面的美婆娘,更不想与都护府再牵涉上任何干系。
文若瞧着身前甘家少爷甘泉,自发一股豪气劈面而来。只见甘泉头顶银丝绣的帷冒,身披紫绢绣棉袍,内里套着吐蕃特供的黑麦色牦牛褂,两只健壮的腕子绑着石灰青色象牙圈,足踏凤纹錾金靴,面无赘肉,双眼咄咄有神,掠着风声走来道:“文若兄,你这身行头出门,别人觉得你又要进山洞退役呢。”
“是啊,我父亲穷尽平生军功,四周收缴,也凑不齐这等天文数字。”
文若面色如土,天降如此艳遇,倒是哭笑不得,自嘲道:“曲大人如果把依文姐姐下嫁于我,我倒是三生有幸,只可惜当时我年幼,不然她也不会嫁到广州去了。”
“我说你也劝劝长史大人,别叫你做甚么管账,干脆到我这来,我让父亲大人赏你当其中郎将,随我一起,征讨蛮夷。”甘泉右拳捶胸说道。
“泉兄,你接着讲。”文若半信半疑挑了挑眉,趁热打铁问道。
“是啊,这诗明面意义正如文若兄所言,塞外将士驻守边关,拾弓搭箭却不忍将成双结对的鸿雁射下,听其三声悲鸣,不肯鸿雁失了家人,表示思乡之苦,但愿这群鸿雁能飞回故里,向家人通报安然。埋没诗的前两句赞叹文墨姐妹比如塞外天雪,南境红莲,一冰一火,各有千秋。这后两行也是怀古思今,卒句显志,李先生慨叹当年曹操如果见到依文依墨二姐妹,何必在铜雀台前大放‘江东二乔’之言,如果有幸,能娶得文墨姐妹二中之一,就算是耗尽三生福分,也不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