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之计，定赛过凡人数倍，不必顾虑，说来便是。”宇文孝直点头首肯道。
文若回到茅舍，走进卓雅房中，见卓雅将被褥踢在地上，睡得张狂，便没理睬，本是想共商打算，以定何日返程，何日送卓雅回籍，可彻夜与宇文孝直这一番酒醉下来，文若心头之绪如大石压胸，无处倾诉，亦不能放心。
宇文重犹疑再三，见宇文孝直老态龙钟，不忍玩弄，感喟间，已为白叟盖好被褥，吹灭油灯，扶手作揖去了。
“闲谈罢了，公子既能熟读兵法，定有所晓得，自古成王事者，必取蜀地关中为根底，而这子午谷路恰是经汉中通往长安之要道。”
“好，是实话，好。”宇文孝直生硬低头，手腕颤抖握着酒樽，凝睇一点，似睡非睡。文若静观不语，殿内俄然静得出奇，殿外大雨也没了动静，耳边只剩炉火烧酒的枫飞之音。文若略显胆怯抬开端，本想冲着宇文孝直笑笑，谁料一道闪电照过，紧接一阵彻骨雷声，轰在不远的山顶，震得屋檐雨水倒流。正殿大门被这一股强大气流震开，暴风连着雨水，卷入殿内，宇文孝直手腕一僵，酒樽脱手，酒水洒在火焰之上，酒炉火焰借着大风斜着吹起，将这火焰簇成火球，飞了半米多远，一下烧掉了宇文孝直的半把髯毛。
文若惊吓过分，冲动起家，冲宇文孝直吼怒道：“老先生一派胡言！我祖上三代皆是李唐臣子，行此大逆之事，这如何使得？”
“为何？”
“你本性聪明，随你祖父，我本想将族长之位，但你心性太高，到处争锋，不知哑忍，难以担此重担，我怕今后你不能善终，反受其累。”
不知不觉间，文若鼾声溅起，睡着时，茅舍以外，日从东出，谷外天已渐亮。
文若自幼读史家百谈，可真要行如此大事，当真不知所措，埋头苦思好久，苦涩道：“虽有藩乱在外，朝廷必定有所警悟。晚生之计，将氏族青壮后辈化作女装，穿戴幕离，蒙混通过关卡，待入长安后，再行运营。”
“奉诏？奉何人诏命？”文若心惊，越问越快。
文若连连点头，皱眉道：“既然行以商粮，不如化作商贾，埋没兵甲于粮中，经巴蜀汉中，偷渡子午，再夺长安？”
宇文孝直窝在一边，黯然自语道：“但愿此女不是文若射中灾害，不然，我族危矣。”
“内应？”
“公子，老朽多日未曾豪饮，本日累了，还请公子归去安息。”话音刚落，宇文孝直脖子一歪，呼吸均匀，瞬息间便在雷雨滂湃的殿中甜睡畴昔。
“若真能如此，公子必将大功于千秋社稷啊。”宇文孝直抬头赞道。
“就算如此，又该如何入京发难？”
“不成。”宇文孝直手指悄悄点着文若手腕，随后抬起，说道：“早在太宗时，汉王凉背叛，使兵士服妇人装，戴幕离，藏刀裙下，诈为妻妾，分批入城，奄至城中，虽事败，仍可为策。自古女子出门，必雍蔽其面，此俗相传甚久，然永徽年后，帷冒鼓起，中宗今后，女子再无幕离出门，伪妇人之计不成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