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血唐莲1 > 第五节 生前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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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已是都护府的半子,何况此事关乎严峻,时候火急,昨日我已与多数督曲览筹议安妥,你固然出城便是,不会有人从中禁止。”

“回母亲,儿本日恐怕没法回府。”文若躬身,耐烦解释道。

杨氏面额疤痕清楚所现,手掌老茧附着白药,轻抚文若背后刺青,为其止血化瘀,意味深长叹道:“宗族成规,何故扬言,福兮祸兮,祸兮福兮,又有谁能猜透?”

此时的陈卿嗣已无昔日朝廷命官之锋芒,贰内心明白,如果现在不能横下心来,压服文若拜别,本身找不出任何两权的妥当之法。无法下,已是即将朽木的陈卿嗣深沉地望着本身从未宠嬖过的儿子,茫然的神采中难掩凄楚和坚固。对于长史府,对于这个家,陈卿嗣能做的只能如此,他多但愿本身能再活两年,只要两年,将儿子宦途铺满,抱得重孙一二,就足以笑傲地府之下,再无半点遗憾。

“儿啊,你肺症不轻,娘本不该这般殴打,你需记着,出门在外,必然要多买些莲粉饮用,方可止住你体内恶疾,如果病愈,以娘的医术,是无能为力了。”

“西宁王府?父亲为何不让我回府?”文若喃喃自语着,惊骇之余,好似俄然想起甚么。

“母亲不肯多提,儿不问便是,待儿办好了差事,再回府读书。”白药敷身,文若自发疼痛减缓,已无大碍,披着上衣,与母亲道别。

“昨夜与依墨干系可好?”陈卿嗣背身问道。

“本日你方且带依墨去都护府向曲大人施礼,午后便回府来,不准偷懒,去书房读书。”

不等文若发问,陈卿嗣又说道:“不管交趾鹿死谁手,我长史府已有力自保,你今后是西宁王驸马,自该阔别这寸草不生的是非之地。”言罢,陈卿嗣右手袖口中取出一封信,递予文若,说道:“交趾有变,你立即前去姚州,将此信劈面交予西宁王殿下,不管如何也不能迟延,此事事关严峻,你可听清楚了?”

读完这第一封信,文若看了眼父亲神采无大窜改,屏气凝神,拆开第二封。文若细读后,不由大惊,这信的内容竟与第一封信函内容大抵相仿,同是请父亲明夜将府兵集结,以防城外蛮夷动乱,只不过这落款之名却变成了监军甘锰。

“母亲,另有何叮咛?孩儿定当服膺经验,莫不敢忘。”文若见母亲悲伤,心中已是万分哀思,真想一口气将事情原委道出,好让母亲放心。

杨氏见儿子走远,已是泪流满面,欲言又止,忍不住大喊:“文若!”

“且慢!”杨氏拽着文若双手,恐怕文若在夜里迷了路,走丢似的,焦心抚望着面前坚固有力的血肉之躯,泪水在眼圈里滚滚打转。

杨氏一声呼喊,如杜鹃啼血,哀声难尽,文若听懂母亲的呼喊,再也没法按捺心中慌乱与不舍,拔腿转头跑去,与母亲杨氏相拥而泣,恨不得将母亲年老的身躯融进躯体暖佑。

“我并非惩罚于你,是要你记着,人活一世,不成不学,若不学无术,则惘活于世,就算你今后不得明经进士,也要学有所长,你可明白?”

说罢,陈卿嗣拂袖而走,空留文若一人拜首于地,泣不成声。

“父亲这十几年委身于曲览,实则搀扶甘锰上位?不对,这太离谱了,到底是如何回事?”文若眉皱如网,呆望远处父亲,手中信函几乎脱落,只得冷静声涩不语。

陈文若心绞剧痛,长跪不起,心中千呼万唤道:“为何父亲病重却执意如此?为何他白叟家不肯让我送他最后一程?事已至此,父亲仍不肯放弃长史之位,我身为朝廷命官之子,可毕竟身为人子,莫非父亲不该放弃官爵利禄而保百口性命?若就此下去,后代之人将如何评价父亲的德行?若不借机撤除曲览,又如何洗去父亲和长史府在百姓心中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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