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烈血手里的水晶高脚杯一下子变得粉碎,严昌的眉头跳了一下,赶紧垂下眼睛。有些事,就算看到也要当作没看到,拍桌子摔杯子的事他见很多了,那些胳膊上跑马的猛人他也见了很多,可他向来没见过能有人像龙烈血如许的,不见用力,但被他手触摸到的东西就像泡沫凝集起来的幻影一样,一碰就诡异地变成碎片,不管是甚么,的确超乎物理学的常理。现在他看到的在龙烈血手里俄然之间变得粉碎的是杯子,但他那天早晨也看到过在龙烈血手里一下子变得粉碎的是人,那的确是一场天国般的梦魔,就算到了现在,每当夜里梦到当时的景象,严昌总会惊出一身的盗汗。据严昌所知,现在血龙会里的那些人,凡是那晚看到过龙烈血脱手的,无不由当时深深地惊惧变成了现在无以复加的崇拜和畏敬。对力量的畏敬和崇拜。那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共同的本性,这类本性在男人身上,甚或更详细一点,在出来混的男人身上,表现得最为较着,严昌并不晓得他面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在他脱手的前一刻就在考虑要不要给本身和其他的人留下那样的印象,如果是的话,那只能申明一件事,这个男人对人道的体味和他的深沉心机实在是让严昌如许的人都感到心寒,他当时并不是在杀人,他只是在演出,那是一场为了完整征服本身这些荣幸“观众”的演出,那是一场死神之舞。如果推得更早一点,或许这个男人在来到收买站看到世人第一眼的时候就开端在遴选了,从阿谁时候起,他就在决定让哪些人活下来,让哪些人死去,只是当时大要上正处于上风的血镰帮的人没有发觉罢了。如果更早呢……一阵潮流般的恶寒让严昌不敢想下去了。人就是如许,你越是不想去想,但你的思惟却由不得你,这几天严昌的脑筋里老是反几次复的一遍遍重播着他见到龙烈血时龙烈血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眼神,乃至每一句说话的语气,每回想一遍,严昌对龙烈血的畏敬就要增加一点。
听到了身后拍门的声音,龙烈血并没有转头。
龙烈血低着头,用一块毛巾悄悄的擦着本技艺上的酒迹,“很好,你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查到这么多的东西,已经超出我的预感以外了。”
“嗯……还一件小事,方瑞军上个月中旬去了一趟申海!”此时的严昌也不晓得他为甚么要鬼使神差的再来上这么一句,说出这句话,美满是一种不能解释的直觉或第六感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