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凉躺在摇椅里,悄悄地等着她哭完。或许此时现在,甚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吧。
“说说吧,你的故事。”秋凉淡淡应着,声音怠倦不堪,复又坐回到摇椅里。
我抱着寒玉匣趁夜跑了出来,我杀了人,衙门定是会派人来抓我。可一时出来又不知何去何从,漫无目标游走,来到河边,洗净了脸上的血渍,而后才感觉精疲力尽,坐在河边想起畴前,想起爹娘,想起柳生,悲从中来,满腔烦闷不知与谁去说,只哭了出来。哭了好久,乏了便倚着河边杨树睡了。
“情急之下,我拔下头上的银簪,向他后心扎去,五寸长的簪子,整根没入他背里,只留一朵珠花在内里。然后……然后他就倒地不起了,我拔出簪子,从他背后流出来的血都是玄色的,许是他抽福寿膏抽的,我当真想看看他的心是也不是黑的。内心想着,就不自发的从地上摸起一块带着尖角的石头,对着他的胸口砸了下去。他的胸骨被我砸碎,血溅了我满脸,碎骨划破了我的手,固然疼,但却也感觉欣喜。我费了很多力量才扒开他的皮肉乱骨,从恍惚血肉里拽出那颗心,拿在手里还热乎着。
女人撑着伞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渐渐向店内走去,收了油纸伞顺手放在架子旁,自顾自地找起东西来。
女人无声的走向秋凉,坐在门槛上,悄悄抚摩着那玉匣子。
又是过了十年,住在这条胡同里的人重新换过一轮。大抵是上面安排的,为了不让人发明这里的店东与凡人分歧。
不知何时,门口站着一个女人,手中一把油纸伞。穿戴讲求的旗服,广大的衣摆,广大的袖口和裤管,乍看之下,与秋凉身上的衣服竟有几分类似。裤管之下是一双三寸弓足,穿戴小巧精美的红色绣花鞋。深红的旗服已然有些发旧,却仍可看出是套材质手工皆上等的衣服。
春季总让人伤感,如果在暮秋时节下雨,更显苦楚。
待他出门后我立即跑到祠堂,在先人牌位前面,有暗格藏在墙中,传家宝便放在那边。我翻开暗格见传家宝安妥的放在内里,心下也就结壮了。”女人低头用衣袖拭净玉匣子上的血泪。
“柳生晓得我母亲去了,不但不筹措办理丧事,反而把家中值钱物件拿去变卖,卖来的钱皆被他拿到烟馆华侈一空。家里的下人也都趁火打劫,能拿的都被他们拿走了,另有更甚者跑到我爹娘房里明抢,我终是拦不住的。只一个早晨,家里甚么都没了,四周空空。爹娘活着经常日也待那些下人不薄,不成想到这个时候,才闪现民气。母亲的尸首一向泡在井中,我一介女流,有力打捞,尝试多次老是不可。想是泡在水中久了,发胀了,更是沉重……我就如许过了多日,先前几天因受打击水米不进,过了两日想找些吃的却都没有。那些日子柳生从未归家,直到钱用光了才返来,见家徒四壁,他便对我吼嚷吵架。
当时我不知本身是在想甚么,思路没法节制本身的行动。拿着他的心去了祠堂,取出寒玉匣,将心放了出来。
女人的头发乌亮,盘在脑后,神采惨白,嘴唇艳红,眉色如黛,丹凤眼无神。
待心口不再疼痛,才抬眼去看那女人。
“到了晚间,柳生又俄然返来,拿了一个承担给我,翻开内里是一套新衣裳。他让我换上那套衣服,就是我当今穿的这一身,我当时还觉得他知己发明,要重新开端,谁知,我穿好衣服,他说:‘想你还是有些姿色的,卖到窑子里能换很多钱。’说着便要拉我去倡寮。
我幼时曾问爹爹,这玉匣子上为何不雕花。爹爹说,这寒玉千年可贵,制成匣子已是暴殄天物,若雕上花,这寒玉匣子便是彻完整底的俗物。”说完寒玉匣,柳飞燕又细细回想那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