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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悦还没来得及抛出个白眼,寒光一闪,钱公公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那病怏怏的气味蓦地一变。这一下出招快极,剑身以一个不成思议的角度当空一转,便抵向了九悦的眉心。
“我不明白。”千浔面无神采地望着玉宁公主,一字一句,字字生硬。
有一次,九悦终究忍不住发问,“那顾风云当真的有那么短长吗?”
她急着溜出去玩,可不想听师父滚滚不断地把那些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的事情没完没了地再唠叨一遍,赶紧岔开话题,“但是九悦感觉师父您也很短长,不知比顾风云如何?”
“要明白干甚么,走啦!”九悦扯了扯千浔的袖子,恶狠狠地瞟了他一样,“难不成你明天还没有待够?”
“才不是过奖呢,师兄就是很短长嘛!”九悦玩千浔的耳朵玩得正努力,俄然停了手,笑嘻嘻地摸了摸千浔的脸,“哈哈哈,师兄,才夸你几句,你的脸就这么红了。”
九悦讪讪地收回悄悄放在钱公公身后的腿,却也理直气壮,正气凛然,“是你以大欺小在先!”
箭雨骤停。
弓弩手平分出一条门路,走出一个老寺人。本来那漫天箭雨不过是想迟延些时候。
他如何欢畅得起来……他曲解了九悦,九悦还受了伤。
只剩了“噼里啪啦”不知是甚么陶瓷器皿打落碎裂的声音。
“没有。”千浔闷闷地答。
“九悦,退下!”千浔把九悦往中间一推,眸光一凝,剑锋行云流水地一轮,在空中虚划了个半弧,把钱公公的剑尖弹开。
“你没用灵力,我也没用灵力,承甚么让,”钱公公弓着腰咳嗽了几声,“后生可畏,咱家观你的剑意,很有几分昔日顾风云的影子。罢罢罢!”他颤巍巍地转过身,伛偻的背影看了让人忍不住想去扶一把,“咱家之前欠过他银子,明天看你扎眼,便饶过你。”
千浔反手挽起千万朵剑花,天空中顿时流光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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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但是阿谁老头说你的剑意很有几分昔日顾风云的影子,”九悦趴在千浔的背上,手指不循分地捏了捏千浔的耳朵,看着千浔的耳朵刹时变红,终究没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顾风云诶,‘剑圣’顾风云诶,师父每天夸的阿谁顾风云诶!”
“钱公公!”玉宁公主柳眉倒竖,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师父您不必妄自陋劣,世上无难事只怕故意人,勤能补拙,您好好修炼,今后必然也能有一番成绩!”九悦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后退,后退,后退到门槛处,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我受伤了,走不动。”九悦撇了撇嘴,“就勉为其难罚你背我吧。”
金灵术本来能够如许用。
“阿谁应当是……过奖了吧。”千浔只感觉耳朵传来一种奇特的酥麻感,热血上涌,连着脸都火烧一样烫了起来,“钱公公应当是留了手的,他只是想尝尝我的剑招罢了……如果他动用了灵力,我真不是他的敌手。”
“固然我还是有点怪你,”九悦朝玉宁公主挥挥手,“不过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小丫头,”钱公公稳住了脚步,侧着头咧了咧嘴,“你这是想绊咱家一跤?”
“师父尊号紫薇真人。”千浔收敛心神,在这紧急关头竟然还闭了闭眼。再睁眼之际,眼里锋芒乍现,剑招中便模糊有了风雷之声,吼怒而至,使得恰是紫薇真人引觉得傲的“暴风骤雨摧天灭地剑”。
千浔垂剑而立,目光腐败,低声道了声,“承让了。”
漫天的箭雨一轮接着一轮。
“不敢当,不敢当。”钱公公摇点头。
那老寺人面色蜡黄,弓腰曲背,耷拉着一双浑浊凸起的三角眼,目光在九悦和千浔身上移来移去,尖声细语道,“公子的剑法当真是精美无双,还请赏个脸,陪咱家过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