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东庭心下一凛,暗道:“本来胡将军这些天竟然到了火线,却不知为何这么快又回到京师?”当下说道:“胡将军就别卖关子了,且说来听听。”
孟东庭赶紧拱手谦让,道:“胡将军错爱了。”这回终究举杯起来,二人一干为快。
猛见胡应龙单手一扯,刷地一声,拔出鞘刀,刀上竟带着莹莹的火光,黑夜里格外夺目。
孟东庭分开校尉府,单独走在街上,一起想着本身的苦衷,不知不觉中,却又颠末武家大宅门口。贰心中一惊,暗道:“我就这么放不下武家二蜜斯吗?莫非我直念着她,就怕再也见不到她?我……我到底如何了?”
孟东庭一怔,正要说话。
胡应龙见孟东庭似故意结,不肯多说的感受,当下便道:“孟兄弟,归正你便是要走,也不急于一时。你跟我来,我让你见地些新奇把戏,到时孟兄弟如果要走,我也不拦你。”说着回身出门,表示孟东庭跟来。
孟东庭听他这般赞成本身,不由得一时怔怔入迷。
孟东庭听得惊诧,没成想成果还真跟本身所料不差,楞了半晌,跟着叹了口气,黯然道:“孟某一贯是口无遮拦,获咎的人还少?”
但此时孟东庭早已心生倦怠,甚么事都已不在乎了,听得胡应龙提起此事,固然有些吃惊,半晌间又平静如常,笑道:“我那日见牛大人不知兵法,却仍大言不惭,一时之间失了分寸,张口就说了几句。自小我就是这幅臭脾气,对错是非,眼里容不得沙子。”
孟东庭入迷半晌,道:“胡将军不必如此,我归正要分开京师了,你可千万别为我操这等心。”
孟东庭歉然一笑,道:“胡将军,实在对不住,那天在杨侯爷府上出来后就再没见到你,想和你打声号召都没有门路!”
孟东庭此时于世情看得极淡,人生悲欢聚散,仓促数十载,于他已是过往云烟。
他顿了一顿,又道:“你可晓得,那天在杨侯爷府上,我们老爷但是给那些将军老爷们下跪,叩首讨情哪!不然那姓孟的小子口出大言,那些将军老爷还能容他活到这时候吗?”
那仆人吃了一惊,道:“我和这位孟公子谈过几次,此人确切有些见地,如何会如此不晓事,惹出这类祸端来?”
孟东庭尚未答复,那大汉独自坐了下来,道:“明天夜色不错,我来陪你喝个两杯!”
胡应龙嘿地一声道:“那日在杨侯爷府上,你说熊总兵布下的居高临下、傍水立寨的阵形自寻死路,你还说此阵形不出两月必定为敌所破,对不对?”
面前这个胡应龙豪放不拘、浑身高低豪杰气势实足,以朝廷游击将军之尊,尚且夤夜来寻访本身这个小小的步弓手,岂能再如前次那般一句话不给就自找欧阳北去?
俄然“拍”地一声,一把刀重重的摔在桌上。
只听管家道:“这位孟公子真是不知好歹啊。每天不上工也就罢了,那步弓手的俸禄倒是一钱很多的照领,整日里只晓得喝酒玩乐。看他模样也是个读书人,真不知他这书是如何读的。”
胡应龙抓了一把花生仁丢嘴里囫囵说道:“我连夜赶回侯爷府,传闻你到了欧阳北那,又仓猝赶到他那儿。谁知他家管家说寻你不到,怕是出京去了。我想说甚么也不能让你走了,散开了脚丫就在都城里四周寻觅。天幸让我在这儿堵上你啦!”说着哈哈大笑,又喝了一杯酒,神情说不出的欢畅。
孟东庭叹了口气,满脸的无法,一边把被胡应龙打翻的桌椅扶起,一边清算碎了一地的碗盘。店小儿瞥见赶紧抢上,给二人又都换上了新的碗筷。
胡应龙道:“开初我也当你是发了失心疯,信口开河,哪知等侯爷派我到了火线,十余天便端的被那哱拜老儿破了盗窟。过后回想顿时满身凉了半截,想不到人间另有如此精炼观点!你小子未赴战地,单凭戋戋一张图,便能洞悉军机至此,真乃世所罕见!他妈的,我们再喝一杯!”说着竖起大拇指,又替孟东庭斟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