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现下我已把东西交给杨侯爷,想来东海派和锦衣卫这些人该不会再来难堪我。”
欧阳北大吃一惊,料不到他会这般说话,一时心下大急,猛地拉住孟东庭臂膀,硬扯到院中,悄声道:“卢孟兄弟,你如何说这般话!莫非你是怪哥哥刚才没有护着你?”
杨成梁一见之下,皱着的眉头顷刻伸展,笑着道:“应龙,甚么时候返来的,如何也不说一声?”
欧阳北叹了一口气,说道:“孟兄弟,你明天让阿谁牛大人下不了台,杨侯爷很不欢畅。他说你才傲岸物,除非改头换面,好自为之,不然不肯用你。孟兄弟,为官之道,和蔼为贵,不是哥哥说你,你……你又何必如许难堪大伙儿呢?”
两人到了一处小酒家,欧阳北叫了一斤白干,几碟小菜,冒死来灌。孟东庭不忍坏了欧阳北的兴趣,也就压下话头,捡些旁的事闲谈。
只是那日自杨府与胡应龙一别,就再未见到别人,不知他去忙些甚么,想要谢过他一起提携之情却始终不得机遇。
李南星向欧阳北微微一笑,道:“欧阳大人,迩来军务还可顺利?”
欧阳北忙道:“多谢大人体贴。比来营中兵士习练如常,末将不敢有怠职守。”
孟东庭点点头,安然道:“大哥,有话请尽管说来。”
说着又望向欧阳北,沉声道:“欧阳北,你也来一趟,我有几句话同你说。”
欧阳北点头道:“孟兄弟敢情是饿了。也好,做大哥的宴客,我们上街吃酒。”
忽一日,欧阳北与孟东庭正在校场练习兵士,营中守卒仓促忙忙奔来,说道:“欧阳大人,李郎中驾到。”欧阳北一惊,对孟东庭道:“李大人来了,我得亲去驱逐!这儿你替我看着。”说着仓猝奔出校场,却听一个明朗的声音道:“欧阳大人留步,我适值路过此处,只是想顺道来瞧瞧你。”
欧阳北苦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启口。过了很久,才道:“兄弟我们但是本身人,本日非论如何,有些话哥哥要跟你明说。”
众将被胡应龙这一号召用饭,都呼啦啦的走进内厅,大厅上刹时就空荡荡地只剩孟东庭一人,春寒料峭之际,华灯初上,更觉厅中幽深。孟东庭悄立好久,杨府中竟无一人前来号召。
欧阳北赶紧道:“这位是鄙人的厚交老友,名叫孟东庭。大人若不健忘,那日在杨侯爷府上见过他一面。”
李南星官居武选司郎中,比欧阳北的校尉高了数品,是以欧阳北不敢稍有怠慢。
孟东庭点头道:“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真是苦了大哥。”
欧阳北微微感喟,说道:“想我之前在扬州城做个小小捕头,倒也满足常乐。哪晓得莫名其妙的卷进如许一场大案子来,现下得了这个唾手繁华,不知怎地,内心就是感觉不安。检校敦武校尉这类大官,昔日是想也不敢想,当今竟然让我碰上了,还真像那么回事,唉!”
欧阳北略一沉吟,道:“这很多人围杀于我,倒不是真的和我有甚么深仇大恨,首要还是为了我身上那件事关严峻的东西,这才不吝动用多方人马千里追杀。”
李南星点点头,见孟东庭兀自站在一旁,问道:“这位朋友好眼熟,敢情是……?”
欧阳北赶紧承诺,跟着向孟东庭连使眼色,便和杨成梁进了书房。
正在厅里世人犯愁如何突破这有点冗长的沉寂的时候,大厅靠后的位置俄然有人大声笑道:“行了,行了,时候不早!诸位都到府里用饭,再不开饭,我老胡都要饿扁了!哈哈!”诸将一齐转头去看,却见胡应龙从后排位置站起快步走向厅首杨成梁的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