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她泪湿双颊,止步不再向前走,靠着月门的一侧滑了下去,“娘,溪儿对不起您,溪儿不孝啊……”
齐煜和叶英一听,忙放下酒杯,“父亲,司马将军可带回过甚么信没有?”
说罢,她将头掩在了膝上,放声大哭。
“我……”
“我、不想走……不会走的。”床榻之上的人喃喃道,醉眼昏黄,昂首望着门前孑然的身影,不知是醒是醉。
齐煜坐在席下,固然喝了很多酒,但此人一贯醉不是醉、醒不是醒的,喝酒多少都能在醉醒之间来去自如。是以现在洞若观火,望着席上的父亲,和席下的众位,心中感慨万千,也痛快非常。
而林落手中的酒并没有饮完,她只悄悄呷了一小口,便缓缓放了下来。
明显,林落看出了她的忧愁,她转念一想,问道:“齐将军,如本年节一过,便是上元节。素闻凉禹的上元节是一年中除春节外最为看重的节日,是以……大王若下战书,是否会在节日过后呢?”
“哎,姐!”林寻忽道,“你何时变得如许体贴我了?”
林落和林寻怔了一下,对视一眼,林寻看了看唐谷溪,低头问:“你是说,你不想归去,是吗?”
“你回房去吧。”林落的声音畴前面传来。林寻只好担忧地望了她二人一眼,回身向本身房内走去了。
齐昭叹了一声,摇了点头:“信倒是没有,不过……估计出不了几日,大王就会下战书了。”
唐谷溪蹲在地上抽泣着,声音引来了前面的林寻。他转过身,见林落和唐谷溪停在了门口,脑筋昏昏沉沉不知何故,揉了揉双眼以后,他才看清,原是唐谷溪在哭。
林落举起酒杯,双手迎上,嘴角抹开一丝笑容。酒香和烛火之下,脸上皆焕然发亮,纵情痛饮。
林落笑了笑,“不是林落喜好这节日,而是舍弟一贯对这欢闹日子钟爱有加,是以――”
而唐谷溪,一起上只言未发,但却已是深醉,靠林落扶着艰巨前行。她闭着双眼,头重脚轻,嘴里喃喃乱语着,似是昏沉状况,但却在荷花苑的门口蓦地停下了。
一听这话,唐谷溪担忧起来,方才痛饮时脸上的忧色已经全然褪去,现在换为一脸笑容,冷静放下了酒杯。
“司马将军,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酒过三巡,齐昭醉醉然说道。
夜幕垂垂,弦月高悬。悠长盘曲的游廊之上,林寻自顾安闲火线走着,嘴里喃喃哼着方才酒菜之上乐工的歌,呈半醉状况,时不时身材摇摆两下。但幸亏习武多年,头脚还算均衡,是以林落也不去管他。
林落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低头拿起酒杯放到了嘴边。
林落和唐谷溪坐在一侧、齐煜、林寻和叶英坐在另一侧,长官之上是齐昭将军。自从齐夫人故去以后,这年节齐府内普通是冷僻寥寂的,数年以来,这还是齐昭头一回在除夕之夜欢聚一堂,畅怀畅聊。
林落看着她的模样,蹲下身来,却不知该说甚么。
唐谷溪仿佛压根听不到,还在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