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为何如此笃定呢?万一那容公子只是……”
“你的确……一派胡言乱语。”很久,他轻喘着气,吐出了这几个字。
“真这么想。”唐夫人安静地答道,声音平淡如水,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眉眼之间也和婉起来,“老爷考虑甚为全面恰当,试想那侯府的公子,必然气度不凡,教养绝佳。我虽未见过那容公子的面,却也听下人和老爷说了几分,不管谁的口中,都是那容公子的赞美之词,还未听得一人说他的不是。”
“溪儿不知事情本来的真假,但方才所言却没有本分子虚。”唐谷溪的声音小了很多。但马上她又恍然惊醒,本来母亲是不晓得此事的,如此说来,那方才他二人在房中私密说话……又是议论的甚么呢?
“好了,你们让开吧,让蜜斯出去。”唐夫人温润清脆的话语在身后响起。两个丫环转过身去,见唐夫人已站在了身后,便都点了点头,退到了两端。
唐员外目光由火变冷,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本日我昏睡一天,你作为后代,可否来看过为父一眼?”
唐员外蓦地一惊,却还是恰当节制住了神采,斜睨了唐夫人一眼,阴冷地轻笑一声,说道:“夫人果然火眼金睛。”
唐夫人只是浅笑地垂下了头,并未说话。
唐夫人悄悄点了一下头,待唐谷溪退出房间后,一向沉默的她终究将头抬了起来。一双乌黑的眸子紧紧凝睇唐员外,眉头微锁着,很久才开口道:“老爷,您瞒得过溪儿,瞒不过我……”
“夫人莫怪,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并且只对他一人说了。”唐员外安抚她道,“你想啊,那容公子向来崇尚习武之人,我们溪儿技艺也并不算差,如果是以而失了武功,那容公子想必是接管不了的。我便赌上这一把,如果成了即好,不成……也罢……”
“溪儿,你又在混闹了。”唐夫人微垂着视线,一派波澜不惊。
林落林寻分开唐府以后,唐夫人坐在房中很久,也忘了用饭,直到那日影飞去,气候微微转了凉,才从沉重的思路中回过神来。她清算好衣裳,用毛巾擦了一把脸,便起家向老爷的书房走去了。
而那束女儿直射过来的目光,现在竟也像来了山崩海枯的吼怒普通,令他不敢直视。
“溪儿……溪儿只晓得您要往北境之地运送关于参军的货色,别的……一无所知!”
唐员外听闻此言,两眼还是直愣愣地盯着他,却发不出一句声音来,对峙半晌,他的后背垂垂软了下去,最后重新靠在了身后的玉枕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这事与他们无关!”
正说至此,忽听门外响起了喧华声,两人凝神细心一听,竟是溪儿的声音。和老爷对视一眼后,唐夫人起家快步走向了门外。
“溪儿没有!”唐谷溪一时忍不住,不由大喊道,“母亲,您也晓得父亲所做之事,是吗?您应当拦着他呀,违背道义的事,是千万不成做的!”
“老爷的话自有老爷的事理,是我太偏执了,没有考虑全面。”
“哼,罢了,我若与你计算,倒真的要叫你母亲讽刺了。”唐员外摆摆手,垂下头来咳嗽了两声。唐夫人赶快抓起手帕抚上唐员外的后背,悄悄地拍打,责怪道:“她不过是不善表达情意罢了,你又何必焦急上火?”
“啊!老爷,你……”唐夫人大惊失容。
“蜜斯,您真的不能出来!”
唐谷溪眉头微皱,深思半晌,咬咬牙道:“父亲,您平时走南闯北,不是净做一些丝绸瓷器的买卖吗?可除此以外……您另有没有做其他买卖?如果……如果真和朝廷扯上了干系,还望您能……”
只见唐员外双目圆睁,双唇紧闭,目光如剑般射着唐谷溪,眸光里的火焰不竭蹿跳着,刚有了赤色的脸颊也刹时变成一片乌青,瞪着唐谷溪不知多久,才大声喝道:“猖獗!你怎敢用这个态度与为父说话?礼分安在,孝义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