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现在可好受了些?”见父亲一阵疾咳,唐谷溪确也心生担忧。
“啊!老爷,你……”唐夫人大惊失容。
“蜜斯,您真的不能出来!”
“哼,罢了,我若与你计算,倒真的要叫你母亲讽刺了。”唐员外摆摆手,垂下头来咳嗽了两声。唐夫人赶快抓起手帕抚上唐员外的后背,悄悄地拍打,责怪道:“她不过是不善表达情意罢了,你又何必焦急上火?”
“老爷别见笑,我并非担忧这个,只是……只是想晓得,这侯府以内,外人是否很难进入?”
“溪儿,你又在混闹了。”唐夫人微垂着视线,一派波澜不惊。
唐员外对劲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唐夫人又持续道:“且不说那容公子对溪儿略有赏识,就是没有那缘分,我们能和人家结上亲,那也是几辈子都求不来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担忧,再远又能远到那里去?就在这一城当中,难不成还要嫁到天涯天涯去?”
“那你是为为父的病而来,还是为现在所问之事而来呢?”唐员外冷冷道。
“老爷的话自有老爷的事理,是我太偏执了,没有考虑全面。”
“好了,比你气死我得好。”
“爹,我虽从未见过太公和伯父,但是自小便传闻了他们的事。父亲,莫非……您忘了他们是如何死的吗?”
唐夫人手中的那把青花瓷勺,就在方才的一刹时,竟也从指尖悄悄滑落了下去,落在地上成了边沿清楚的两半。比起方才那茶杯的狠恶破裂,这道响声倒显得清冽纤细,但又因为现在的分外温馨,使那一声响增加了格外的震惊和惊心。
唐谷溪满脸涨红,头低得更低了,好久才小声道:“溪儿,是为了这两件事而来。为前者时,是因怕您再度上火,就盘桓不定、不敢前来。为后者时,是因事情严峻且告急,因此不得不来……”
“夫人莫怪,我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并且只对他一人说了。”唐员外安抚她道,“你想啊,那容公子向来崇尚习武之人,我们溪儿技艺也并不算差,如果是以而失了武功,那容公子想必是接管不了的。我便赌上这一把,如果成了即好,不成……也罢……”
“溪儿没有!”唐谷溪一时忍不住,不由大喊道,“母亲,您也晓得父亲所做之事,是吗?您应当拦着他呀,违背道义的事,是千万不成做的!”
两人来到唐员外床前,唐夫人不急不缓地坐了下来,见唐员外满脸迷惑地望着她,她正欲开口时,就听立于一旁的女儿说道:“父亲,女儿可否问一问,您比来都在做甚么买卖?都在贩运甚么商货?请父亲照实奉告!”
唐谷溪眉头微皱,深思半晌,咬咬牙道:“父亲,您平时走南闯北,不是净做一些丝绸瓷器的买卖吗?可除此以外……您另有没有做其他买卖?如果……如果真和朝廷扯上了干系,还望您能……”
“真这么想。”唐夫人安静地答道,声音平淡如水,嘴角勾起了一丝浅笑,眉眼之间也和婉起来,“老爷考虑甚为全面恰当,试想那侯府的公子,必然气度不凡,教养绝佳。我虽未见过那容公子的面,却也听下人和老爷说了几分,不管谁的口中,都是那容公子的赞美之词,还未听得一人说他的不是。”
唐谷溪急喘着气,站在门口望着屋内的母亲,胸脯一起一伏,玉茗在她身后怯懦地低下了头,扳着两根手指默不出声。唐谷溪和母亲相对很久,最后咬了咬牙,开口问道:“母亲为何派人守在门口,是防着我出来吗?有甚么事是不能让我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