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两只手都枕在了脑后,抬头看着屋顶,又感喟了一声。
一名裹着狐裘,神采还略带些透明惨白的少女斜倚在榻上,眼睛懒懒地眨着,睫毛轻颤,如随风而舞的梨花瓣。
“希少爷请坐。”弄影并没有先答复红衣男人的话,反而恭敬地给他让了座,又给他倒了杯茶,“请喝茶。”
红衣男人此时才略略回了神,昂首看看那扇业已紧闭的房门,又抬头朝一颗梨树旁翻开的窗棂看了一眼,才回过甚来看向本技艺中的锦盒。
“鸢鸾,你代蜜斯送送希少爷!”
方才,屋子里温馨,她埋头干活,倒也没有收回一点儿声音来。
他只能忍下话,撂下一句:“你跟我来。”便仓促踏过梨花小径,出了小院。
“蜜斯,你醒了?”
海喜更加晕了:“爷,您不是送给凤二蜜斯了么?”
海喜还是有些搞不太清楚,从速合了盖子,又抱着锦盒,一起小跑着去追自家主子了。
一个一身粉蓝色的少女扁了扁嘴,嘟囔道:“我说得又没错!大老爷他清楚就是不安美意嘛!”
红衣男人的脸有些生硬,却没有反对。
“你!”男人气极反沉着了下来,恋恋不舍地朝身边的小院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归去再清算你!”便又行动仓促地沿着原路返了归去。
“我已经奉告了希少爷,蜜斯吃了药,无大碍了。”
一室的芳香怡人。
红衣男人坐下了,却如坐针毡,看看弄影,又瞧瞧鸢鸾,欲言又止了几次。
此时的她,竟仿佛与那漫天的梨花融作了一体,恍忽间,好像梨花仙子。
“啪”地一声将锦盒重新盖上,塞回到红衣男人的怀中,鸢鸾推着早已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的男人便出了门。
“哦,来的是希少爷。”
一出院子,他摆布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猛地将手中的锦盒一下子便跌倒了小厮的身上:“海喜,你干的功德!”
弄影却俄然叫道:“希少爷,稍等。”
美人榻上的女子连头都没有转,乃至连个行动都没有。
“希少爷来看看蜜斯,看蜜斯病情如何了。”
少女此时正坐在床边的蓝色绣墩上,怀里抱着一个箩筐,箩筐里摆满了各色的丝线,另有很多香包、穗子、络子等一应物件。
“送?!”男人一听这话想起方才的难堪,更加气不打一出来,“送你个头!东西都不见,送甚么送?!爷不是让你去爷爷书房拿的么?你拿的时候,内里到底有没有东西?!”
“蜜斯,前院派人来讲,苏府大少爷来了,问候蜜斯。前面,大老爷伴跟着坐了,留了午餐,问蜜斯的身子如何了。这是苏少爷带来的礼品,是一支百大哥参,说是祝蜜斯早日病愈的。”
鸢鸾不知何时徐行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颀长的暗红闪着金光的锦盒,盒子很浅显,是世家大族用来送礼的礼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