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一向看着长公主手中的杯子,苏缘感觉这个杯子都要被盯出一个洞来了,不由得想笑。
长公主这一句接一句、一层套一层,话中的意义竟是皇后不能计算柳妃之前的所作所为,还得知心照顾?若这个柳妃此时有个好歹,竟还成了皇后娘娘的不是了?
刘夫人刚要开口说话,却见小香走出去,道:“刘夫人,天璇宫有人来传话,皇后娘娘醒了,不见您,现下正哭着呢。”
刘夫人考虑着刚才与长公主的一席话,她活了大半辈子,竟被一个小女孩压住话头,全然占不到上风。
长公主意刘夫人走出去,笑着让座,清风拂过,氛围中垂垂飘散出茶香,一个身着宫装身材苗条的宫女正端着两只三才碗款款走来。
苏缘道:“那刘夫人意下如何呢?”
刘夫人长出了一口气,道:“皇后娘娘已经是个废人了,虽说如此……”刘夫人气势汹汹的道:“虽说如此,她毕竟是一国之母,她受的委曲总不能就不了了之了吧?”
苏缘浅笑道:“刘夫人请用茶。”
此时长公主正坐在书房的软榻上看书,丝质的长衫内里松松的披了一件大氅。书桌上笔墨还未干,披收回阵阵墨香,洒金的宣纸上写着几排小字。
小香道:“皇后娘娘又开端说本身有了身孕,为何不见太医来给请脉,还抢着喝了太病院给柳妃娘娘煎的安胎药。”
走进这摇光宫仿佛走进了瑶池般,难怪皇后喜好这里。
皇后握着刘夫人的一只手臂,靠在刘夫人身上哭诉道:“母亲,他们都欺负女儿,女儿有孕在身,他们却不来请脉送药,只去柳妃那边献殷勤。女儿便想去玉衡宫诘责柳妃为何如此无礼,可玉衡宫不知那里来了很多保护,他们不管如何都不准女儿出来!”说着皇后哭的更加哀思。
苏缘又喝了一口茶,笑道:“刘夫人谈笑了,皇上此次接本宫入宫不过是返来疗养的。不瞒刘夫人说,前次淋了一场大雨以后,本宫身上一向不太好,皇上为此非常担忧,更不叫我费心管事。更何况本宫已经将后宫的名册、帐本以及印信都交给了皇后,现在皇后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说句打趣话,若现在皇后让本宫马上离宫,本宫也是要顺从的。”
刘夫人才从这喧闹中醒过来,轻啜了一口茶,便将茶杯搁在了一边的小桌上,可长公主却还在细嗅草木的芳香,又撇开浮叶小口品饮起来。
皇后垂垂迷蒙的睡了畴昔。
刘夫人越想越气,长公主这条路恐怕是走不通了。
刘夫人道:“小香,陪我去见长公主。柳妃做出那样的事,现在反倒让她称心快意了,我们好好地女儿嫁过来成了这幅模样,我倒要问问长公主这是个甚么说法,欺负我们刘家没人了吗?”
说时刘夫人与小香已经到了太病院,只见皇后此时正呆坐在药房的地上,中间尽是打碎了的药罐瓦片,众太医都站在一旁,无人敢上前。
刘夫人恨声道:“反了!反了!这皇宫的端方还不如个小门小户的人家,这是要宠妾灭妻吗!”刘夫人拉扯着皇后道:“走!娘带你去长公主那边讨个说法。”
苏缘放下杯子,道:“刘夫人此次来的恰好,皇后娘娘克日身子可还好?”
刘夫人语塞,胸前起起伏伏,却无话可说。
伶牙俐齿!
听皇后的意义,此时玉衡宫已经被层层庇护起来了,就算有她给皇后筹划,现在想要做甚么手脚恐怕也是难上作难的事。
待到皇后双眼紧闭,呼吸也安稳了下来,刘夫人看了一眼小香,食指放在唇上,又指了指外间,起家放下帘子,与小香一同走出了皇后的卧房。
小香听了刘夫人这话心中镇静起来,看刘夫人这一脸不善的模样,要告诉东一公公才好,可现下她兼顾乏术,这要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