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是信赖了,是不得不给江家世人一个交代。”江琬嘲笑着,她这位父亲最喜面子,恐怕一言一行比不过已颠季世的大伯,“传口信给小母舅的人,请他抓紧找到弯善堂的主事。”
江琬乃至还想闯出来拿回几件东西,被丫环们死死拦住。她瘫倒在地,依依不舍地望着火光,一向反复着“那是母亲留给我的东西”。
夜凉如水,江琬被茯苓扶着慢悠悠往开福阁走。背面俄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是两个护院正抬着红玉的尸身,正要走后门丢小山岗去。
她将手帕交给茯苓,叹了口气道:“过几日,你带些纸钱连同这方手帕都烧给红玉吧。”
她说当初被丢出江家,才养好伤就被家人嫌弃。走投无路便去了青楼给人洗衣服,期间好几次几乎被人轻浮。万念俱灰之际二夫人寻上门让她做一件事,事成今后就给一笔钱,再送她到一个谁都不熟谙她的处所。
“今早晨的事就和那画片似的,一张连着一张。二哥,夜色已深,我们就先归去安息。”说罢,三夫人就想拉着两个儿子分开。江彦安两兄弟唯恐陆娴被人欺负并不肯走,最后还是被双亲一左一右倔强地拽走了。
陆娴又跪倒在江二爷面前哭诉:“父亲,母亲身有孕后经历颇多磨难,好几次性命不保,说不定有人暗中设下诡计狡计,这红玉说不定也是谁寻来害我母亲名声!”
江琬对着月光举起手帕,映照出上面活矫捷现的两只胡蝶。这是红玉刚来到开福阁时想奉迎她亲手绣的,留在身边已经快十年了。
在场世人见之心中震惊,更迷惑无缘无端库房如何会起火。
红玉疼得惨叫,见护院又要亏本身的腿赶紧指认:“都是二夫人,是她让我放的火。”
“蜜斯,半夜二老爷又请了一名大夫入府替二夫人评脉,传闻脉象极好。而后他就将二夫人送到佛堂关了起来,刚才又亲身赶了四老爷回道观。蜜斯,我看二老爷应当是信赖了。”
只怕这一世被关进佛堂面壁思过的人,该是小陆氏和陆娴了。
茯苓再三打量红玉,忽道:“蜜斯,她穿戴夜行衣,和刚才的歹人一模一样。会不会就是她打伤你,还偷走了二夫人配房中的古玩花瓶?”
“你胡说八道!”陆娴冲到红玉面前,肝火冲冲地连扇她好几个巴掌,“不准你胡说歪曲我母亲!”
“当时来找我的是小陆氏身边的嬷嬷,我有二百两银票为证,另有那嬷嬷来时留下的一只金耳坠。”
三夫人边念着阿弥陀佛边躲到丈夫身后,又忍不住探头道:“红玉口中的嬷嬷但是刚才吊颈的阿谁?哎呀,这下还真是死无对证了。”
“母亲……”江彦放心疼陆娴又打心底信赖小陆氏不至于如此暴虐,拧起眉头想让三夫人少说话,反而被她瞪了眼以示警告。
两三个时候后天光才亮,一夜未眠的江琬闻声川芎的脚步声,睁眼问她产生了何事。
他们两人正兄妹情深,门吱呀一声翻开,江琬轻拎罗裙款款走来,冷冷道:“那小陆氏害得我母亲嫁奁尽数被烧毁,你们还妄图我去替她讨情?”
现场一下子变得冷僻,唯有大火囊括的库房收回被燃烧的劈里啪啦声,听得骇人。
江琬喊住他们。
火光映照下,她额头的伤也变得鲜红,更加触目惊心。
“小陆氏让我半夜潜入江家,放火烧了二夫人留下的嫁奁。她说蜜斯没了嫁奁又恶名在外,不但翟家就连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不会要她。届时蜜斯就成了京中的笑话,哪怕厥后无端死在宅院里也无人在乎。”
川芎服侍着江琬起床俄然闻声内里一阵喧闹。
护院将着黑衣的人挟持到世人面前,又扯下那人掩面的面纱,竟然是之前被丢出江家的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