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吟冒死将那颗还连着血管的黑心塞入冷凌的口中,冷凌血红的眼睛兀自展开,七窍缓缓流出血来。
三艘乌篷船,在澜沧江上顺水东下。
哐……哐……哐……
于满江本觉得那是艘停在海面上,等鱼群颠末时好行夜捕的渔船,也没在乎,号令头船调转方向,策画着从它一侧驶过。
桅杆上的冷凌朝着船尾的黑影大喊时,沈雪吟才晓得那黑影是谁的人了,心中默念一句“滇王这是用完了红莲教,现在该卸磨杀驴了”,霹雷一声,已经跟火伴一起被拖入水中,再看不见水面之上的景象。
借着淡薄的月光,于满江看得清清楚楚,那渔船收了帆的桅杆上竟然挂着一颗人头,先前离得远还觉得是酒坛、灯笼之类的物件,行得近了,船舷相撞,桅杆上的人头砰砰碰了几下,再看时,竟将一双黑漆漆的眼洞冲向了本身。那颗人头上的眼睛早已烂掉,皮肉却还在,蜡黄油亮,像只风干鸡一样挂在那边。海风从右边眼窝里吹出来,又从左边眼窝里吹出来,收回呜呜的声响,空无一人的海面之上,氛围实在可骇奇特。
最后一句话跟着他的出气说出来后,冷凌便顿时没了性命,与脑后枕着的那面铜锣一样,再也发不出涓滴声响。
想到这里,她三两步跳到摇摆不定的船舷上,正欲提纵朝冷凌地点的那艘渔船跃飞畴昔,却听哗的一声巨响,定睛看时,才见船尾不知何时呈现了另一个黑影,那黑影双手一提一甩,竟把一张本来只能用绞盘拽动的弥天巨网迎空撒了下来。
冷凌还想说些甚么,却见沈雪吟俯身蓦地出拳,整只拳头竟然打入了他滚烫的胸膛当中,再看时,那颗黑红色兀自跳动着的心脏已经握在她的手中。
两行热泪滚滚落下,她俄然想起,那日玄阳城外的断崖之战,江寒也是这般提着蒙达的狗头断喝退敌的。
从沈雪吟的方向看去,其他两条船也漏了水,船上的人慌乱大呼着。红莲教可横行大漠,但是教中之人多数不懂水性,如此一来,战力已损大半。
那么多年畴昔了,他长得甚么样,叫甚么名字,仿佛本身也不如何记得起来了。
但是,澜沧江上等着沈雪吟的却另有其人。
沈雪吟双眼赤红,看着一旁江寒的人头,撕心裂肺地长啸一声后,双脚别离踩着冷凌两边肩膀,双手一齐发力,暴喝一声,竟生生将冷凌的民气连同气管、肺叶扯了一挂出来。
“我……”
于满江行走江湖多年,死人见过很多,却还是被那颗风干头吓了一跳,踉跄了几步,回身再看,却见一个黑袍男人不知合适跃到了咯吱作响的桅杆上,他一手抠着人头上的眼窝,一手拎着面大锣,朝于满江森森怪笑一下后,用人头敲响了铜锣。
沈雪吟见乌篷船已不成久留,心下想着,杀到那条大一些的渔船上去才好,一来,能够抢回江寒的人头,二来,夺下那艘船,也免得一众兄弟葬身鱼腹。
唰唰唰,本来潜游在船底用铁凿破船的几十个水鬼,也从水下钻了出来,只不过现在,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铁凿凿向的不再是木船,而是人头罢了。
她跃上船头,举着那挂下水,对着还在残杀红莲教徒的诸位水鬼大吼:“冷凌已死,哪个敢来?”
一起上,虽偶尔有澜沧盟的船劈面而来,船上的海员却也未曾逼迫于满江等人停船查抄,早些日子,他已悄悄派昆吾江的船队,分多次将红莲教大部人马送去了灵犀岛,一起上也是出奇的安静。很较着,澜沧盟是在睁一眼闭一只眼。段玉桥的女儿毁在了常牧风手上,现在有人替本身报仇,段玉桥天然乐意网开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