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热泪滚滚落下,她俄然想起,那日玄阳城外的断崖之战,江寒也是这般提着蒙达的狗头断喝退敌的。
待沈雪吟好不轻易在大网上锯开一个尺余长的口儿,扒开漂泊在水面上的尸身浮下水面时,前面那艘没有被兜入网中的乌篷船,也已小半没入水中。几十名水鬼已经跳上船去,开端大肆残杀。
被套在网中之人大多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丧了命,周遭几十米的水域,刹时变成了血泊。
冷凌长于奇袭,平常与其他几位楼牧联手御敌时也是属于躲在暗处捡漏放暗箭的角色,武功虽不算差,但与沈雪吟比拟倒是下下了。他没想到不谙水性的沈雪吟能活着从鱼网里钻出来,不远处便是令人生畏的鲨海,渔船将这一网活物拖到那边后,自不消他的人亲身脱手。
借着淡薄的月光,于满江看得清清楚楚,那渔船收了帆的桅杆上竟然挂着一颗人头,先前离得远还觉得是酒坛、灯笼之类的物件,行得近了,船舷相撞,桅杆上的人头砰砰碰了几下,再看时,竟将一双黑漆漆的眼洞冲向了本身。那颗人头上的眼睛早已烂掉,皮肉却还在,蜡黄油亮,像只风干鸡一样挂在那边。海风从右边眼窝里吹出来,又从左边眼窝里吹出来,收回呜呜的声响,空无一人的海面之上,氛围实在可骇奇特。
“我……”
巨网铺天盖地而来,一下子将前两艘乌篷船全都裹进了网中。沈雪吟抬手挡网时,七八名身强力壮的赤膊海员又从渔船的船舱里冲了出来,冲到船尾两米多高的绞盘旁,喊着标语一并发力,用绞盘拖动大网,将被困在网中的沈雪吟等人,连同两艘乌篷船,一起拖向了大船。
于满江行走江湖多年,死人见过很多,却还是被那颗风干头吓了一跳,踉跄了几步,回身再看,却见一个黑袍男人不知合适跃到了咯吱作响的桅杆上,他一手抠着人头上的眼窝,一手拎着面大锣,朝于满江森森怪笑一下后,用人头敲响了铜锣。
沈雪吟暗道一声,踉跄着闪身出舱时,船底已不知被甚么人凿开了一个大口,海水鱼贯而入,眨眼间已经没过了脚踝。红莲教其他几位身经百战的头子,在察了然原委后,倒也不慌,举起手中刀剑,对着船底便是一通猛刺,目睹涌上来的海水变成了血水,才三三两两跳到沈雪吟四周,护佑圣使安然。
沈雪吟见乌篷船已不成久留,心下想着,杀到那条大一些的渔船上去才好,一来,能够抢回江寒的人头,二来,夺下那艘船,也免得一众兄弟葬身鱼腹。
唰唰唰,本来潜游在船底用铁凿破船的几十个水鬼,也从水下钻了出来,只不过现在,他们手中闪着寒光的铁凿凿向的不再是木船,而是人头罢了。
最后一句话跟着他的出气说出来后,冷凌便顿时没了性命,与脑后枕着的那面铜锣一样,再也发不出涓滴声响。
坐在中间那艘乌篷船里的沈雪吟心下一惊,提了长鞭,正欲出舱,却听脚下传来一阵嘭嘭嘭的声响,船体也像是被好多人联手动摇,狠恶闲逛起来。
锣声掠水而过,向着远处飘去的同时,一个可怖的声声响了起来:“月黑风高,谨慎人头!!!”
“你……”沈雪吟的胸口狠恶起伏着:“不是爱吃民气吗,可曾想过本身的心是哪般滋味?”
但是,澜沧江上等着沈雪吟的却另有其人。
“不好!”
咚的一声,后心被击了一闷棍的冷凌踉跄几步,整小我扑倒在了那面铜锣之上,手中人头也骨碌碌滚出去老远,哇的喷出了一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