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蒙达斩掉队,来人并不上马,俯身长剑一挑,蒙达的脑袋已在剑梢。
他目光所及之处,几百米外的断崖之上,竟然呈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应对者变成了女童身边的大护法江寒,语气中是对怯战官兵满满的鄙夷和不屑。
想到这里,沈雪吟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旋即又伸展开来,撑着红伞,拎着人头,向着身后一向紧闭的玄阳城门走去。
“哈哈哈,莫不是燕人怕了,不等开打就认怂,亲来又不敢,便想出这类怪招给爷爷们送战利品来了。”
城上一向谛视着城外意向的守城兵士早已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此时此景,自不敢怠慢,赶紧跑去禀告。
合法蒙达举起右手,筹办发号施令时,本该挥下的手臂却高高地擎在了空中。
“快下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蒙达!”
“快看,小娘子身后那是些甚么?”
“是,圣使!”
断崖之上,红衣女童嘴角暴露了对劲的浅笑。
……
城楼之上一片哗然,秦刚虽不肯信赖,但遐想到方才北凉无端撤兵,又不得不信,只得顺着来人的话往下接:“既然你们杀了敌国国相,想要甚么封赏?”
二十万北凉军,寂静地谛视着火线的断崖,身经百战的他们晓得,绕过那道断崖,是一片开阔空位。开阔地的正劈面,便是大燕北境重地玄阳城了。
“兔死狗烹。”
彼时彼刻,千里以外的中京皇宫内。
三尺长剑已经迎着他的面门劈来,蒙达下认识地举斧抵挡,却已无抵挡之力。只见那劈面劈来的长剑一抖,斜刺而下,划了一个半圆。刀光一闪间,右手里擎着的那柄厚达三寸的巨斧,已经被斩成两段,断口依着剑势,呈弧形切开,跟本身尚未瞑目标脑袋一起,跌落在脚下的红石滩里。那剑,竟像切豆腐普通把玄铁斧切成了一个弧形!
此时,副将摩耶屠领受批示,对着那几十骑狼骑公布了第一道军令。
“秃驴,又在胡吣甚么?”
想来也是。
沿着一名百夫长所指的方向看去,红衣女童的身后竟然升起了一只只庞大的孔明灯。转刹时,千百只孔明灯借着风势,黑云压境般朝着军阵扑来。蒙达看得清楚,那些孔明灯的下方各系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布袋。待到飞近,到了头顶,才看清每只布袋上都写着一个“粮”字。
他蓦地想起了副将摩耶屠递给本身的那一囊马奶酒。
爽烈的马奶酒下肚后,蒙达大呼一声:“全军听令,玄阳城破,儿孙们自当肆意欢愉,莫要管那燕人死活!不要只顾那些牛马,标致女人也要多抢几个!”
东宫以内跳舞的,恰是半月前悄悄差人从胡市里买来的夷人侍女。那些夷人侍女金发碧眼,腰肢金饰,技艺更是超绝,贴面而舞,让人欲罢不能,远非宫内那些唯唯诺诺,从不敢正眼看他的燕女所能比。
“你无需晓得我是谁,你只需晓得那狗头是谁便好。”
吃紧跑去勘验人头的偏将,在用手抚去面堂上粘连的血砂,看清死者的面庞后,欣喜万分地对着楼上喊道:“将军,恰是蒙达那老奸贼!”
“蒙达狗贼,纳命来!”
十五年来,自知酿下大错的他四周搜索玄清丹的解药,终无下文。像他这类一心护主的武夫,又怎会明白,玄清丹本不是毒药,又何来解药。
他的话极大地鼓励了将士们的斗志,一时候杀声震天,只令头顶那刮了千百年都未曾停歇的朔风都黯然失容。
昭文二十三年,秋。
刚被册封了的十五岁少年太子慕容拓,正半躺着软在锦榻里,赏识歌舞。
蒙达信赖身后的兵士也跟他一样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一名身高还不及马腹的幼女,俄然呈现在二十万军阵之前,实在让人摸不着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