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经百战的秦刚烈忍住胸中的惊惧,招了招手,让弓箭手放下了弓弩,咳嗽了一声,持续摸索着问道:“那他是谁?”
被青衣剑客江寒唤作圣使的,恰是面前这位七八岁的女童,红莲教教主沈雪吟。
在她身后,一支驼队正在冷静分开,叮叮作响的驼铃声掩映在风沙当中,现在听来是如此动听。恰是这只驼队,半月当中横绝万里黄沙,及时带来了用于奇袭的孔明灯。他们悄无声气地来,悄无声气地去。千里奔袭,只为她一句圣令。
在它的背后,遍及弹坑的城墙上,贴着一张早已泛黄的布告:北凉犯境,举国同仇。杀北凉军士一人者得银一两,百夫长百两,千夫长千两,敌将万两……
十五年来,自知酿下大错的他四周搜索玄清丹的解药,终无下文。像他这类一心护主的武夫,又怎会明白,玄清丹本不是毒药,又何来解药。
沈雪吟刚一开口,城墙上的本来探头探脑向下看的守军便呼啦一下向后退去,连连惊道:“她是人是鬼,孩童怎会有那般声音?”
合法蒙达举起右手,筹办发号施令时,本该挥下的手臂却高高地擎在了空中。
此荒唐之举,终究换来的是大燕边疆外族五国结合攻燕。
青衣剑客一声暴喝,被爆炸震傻了的将士们揉着眼睛去看,才发明主将的脑袋已在来人手中。
淡青色的发带和腰间的束带一起顶风飘举,竟似天外飞来了一名仙子。
大燕玄阳城外的戈壁已是一片萧瑟。
但是,那名流兵的话音未落,一柄利箭便刺破皮甲,洞穿了他的胸膛。腔子里涌出的鲜血堵住了喉咙,呜呜哝哝地再也说不出半个字。他惊骇不定的眸子里所映现的,是断崖以后密密麻麻升起的箭雨。跌落马下的他还将来得及闭眼,箭雨便已兜头落下。利箭分裂了头顶孔明灯上的无数只粮袋,细碎的面粉顶风劈面撒下,借着风势,瞬息间已在北凉军团的四周化作一团浓雾。
跟北凉军对峙了整整一个半月却不见救兵到来的秦刚喜上眉梢,早已健忘了将领该有的威仪,在号令部下将人头呈上后,竟然像个孩子般心急地迎了下来。
那一年,本着忠心,江寒将玄清丹奉给了教主,却不想使她的面貌永久停滞在了八岁。
城楼之上一片哗然,秦刚虽不肯信赖,但遐想到方才北凉无端撤兵,又不得不信,只得顺着来人的话往下接:“既然你们杀了敌国国相,想要甚么封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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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中吃惊了的军马,在将仆人甩上马背后,得了失心疯般四周乱闯,又撞翻了几队还没反应过来的北凉狼骑。
世人胡乱揉着眼睛,这统统来得太俄然,就连已经变成了一名白面墨客的蒙达仿佛也还没有想明白。只得冒死拉紧缰绳,安抚下狂躁不已的坐骑。
自傲满满的老将军蒙达骑在通体乌黑的战顿时,望着火线模糊闪现的玄阳城角楼,暴露了鄙夷的浅笑。
成年女子的声音从一名七八岁女童的口中收回,若不是身边的大护法江寒整日与其如影随形,任他武功再高,恐怕也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
一个月前,蒙达军团建议的第三次攻城大战中,左边那只青石玄武被投石机削去了半拉脑袋,只留下一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北面的戈壁。
目睹驼队走远,红衣女童低声命道:“传话下去,给摩耶屠筹办的那一车银子能够兑现了。”